平坦的官道之上,一辆马车娓娓驶来。
距离马车数里外的一处小山之上,白愁飞卓然而立,颀长的身躯,既高且瘦,双手附于身后,眼神冷漠的看着三里外缓缓驰来的马车,身上腾起若隐若现的阴冷杀意。
他身后的尚有一人,躬身上道,不带一丝感情的开口说道:“少主,他们人来了,动手么。”
白愁飞的血液开始沸腾。
马车中,李长歌收回搭在宫轻语额头之上的手,顺手捻了捻被子,将被角压实。
正要开口说话,心中一动,看向马车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喃喃开口道:“麻烦来了。”
宫轻语看着他的神情,皱了皱青黛般的峨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之色。
李长歌轻笑,柔声道:“躺一会吧,我去去就回。”
“小心点。”
“知道了,放心吧。”李长歌点头应道,提起一旁的青竹剑,开口道:“停车。”
“怎么了,李少爷。”驾车的老张疑惑了一声。
李长歌从车内一跃而下,傲然立在官道正中,双眸微闭,留心倾听。
“呵呵,来不少人呢。”李长歌一声嗤笑,旋即面向老张道:“留在原地不要动,等我回来。”
青竹剑入手,轻轻一抖,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
感受剑灵跃跃欲试的心绪,李长歌笑道:“走吧,我们去见识见识。”
一手执剑,信步走向前方。
老张虽然不知发生何事,倒也老老实实勒住马缰,将马车停在官道一侧,只见马车内一阵悉嗦之声,帘子掀开,宫轻语的倾城面容从车厢内探出。
“咦,李夫人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您还是在车内好好休息。”虽是被宫轻语的容貌所惊艳,老张毕竟是久经风霜之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憨笑着连忙开口说道。
宫轻语并未理会,眼神落在远处李长歌的背影之上,闪过一丝关怀忧虑神色。
李长歌并未远离,毕竟此时宫轻语深受重伤,毫无反抗之力,此刻马车在身后数百米的地方,虽然被树林遮掩,看不到此处虚实,却是李长歌可以顾及到的距离。
一旦发生变故,三息之间,他便可纵身回到马车前。
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李长歌执剑在手,敏锐的感知,让他轻易的发现四周隐藏的杀手,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杀机。
脚步一停,傲然立身。
“出来吧。”
青竹剑斜指地面,李长歌悠然开口道:“二十七人,一个都不要少。”
隐藏于官道两侧的众人心中一寒:好敏锐的感知。
既然被发现,自然就无需隐藏。
李长歌目光扫过从阴暗处跃出的一众黑衣人,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七人。
李长歌并未看着渐渐包围上的众人,眼神空虚,瞳孔似无聚焦之处,空洞目光投向远处足有三里外的一处矮山之上,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
白愁飞脸色一变,身子不受控制的退后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骇然之色。
“果然是你啊,”只是一眼,纵然枝叶掩映,李长歌还是确定了来人的身份,收回目光不再看去,低眉垂首,眼神落在手中的青竹剑,柔声道:“你们一起上吧。”
虚无缥缈却犹如实质的气势腾空而起,青竹剑应声抖动,发出一道清越的剑鸣。
黑衣人一番对视,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却未曾后退,同时合身纵来,杀意弥漫。
最先到来的是一柄刀,迎面向李长歌砍来,一缕劲气凝聚于刀尖之上,所过之处,刀风呼啸。
李长歌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骈指如剑,只伸出了两根手指。
他突然的伸手,神态自若,不似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到似在自家的花园之中,伸出的手指好似要折下庭院之中的花朵一般,姿态写意,双指轻轻一夹,那迎面而来足以洞穿金石的一刀,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落在他的两指之间。
在对手惊骇欲绝的眼神中,指尖用力,无声休息长刀寸寸断裂,沛然的剑气冲入那人体内,筋骨碎裂之声响起,那人应声倒飞一丈有余,落地时便已毙命。
青竹剑爆发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李长歌手腕轻抖,便是一片剑幕,笼罩住身前的三人,裂帛之声顿起,身随剑走,脚步轻盈瞬间越过三人,再看三人,全身上衣衫褴褛,一道道血箭从全身上下喷出,好似血人一般。
一个照面下,便死了四人。
李长歌面色平静,身形好似魑魅一样穿梭在战场之上,他的招式并非花里胡哨,一招一式极为质朴,却有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味,每剑刺出必带走一人性命。
白驹过隙的身法让他在此间如鱼得水,青竹剑好似一条游龙一般,于战场之上穿梭往复,收割性命。
不过盏茶的功夫,场上只剩最后一人,手中长刀都似握不住,眼中尽是绝望之色,李长歌毫无所动,更不会有一丝怜悯,杀人者人恒杀之。
手腕轻转,只见虚空中剑光一闪,掠过最后一人的咽喉,带走性命。
收剑而立,李长歌气定神闲,姿态完美无懈可击。
“可惜了。”
摇头叹了一句,眼神转向远处,矮山之上早已没有人迹,也不知是可惜眼前死去的人,还是可惜远处逃脱性命的人。
转过身子,踏步离去。
宫轻语倚在马车之上,像极了一个翘首以待等候丈夫归来的妻子,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黛眉轻蹙,神情我见犹怜。
清脆的足音响起,宫轻语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