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修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李长歌,心神震动,说不出话来。旋即苦笑道,“我倒是没有发现,你原来也有如此傲气。”
李长歌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油然开口道:“做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柳云修脸色一楞,与李长歌对视一眼,两人放声大笑。
“难道你此次也是为了地榜而来?”
李长歌投去疑惑的目光,柳云修一耸肩道:“不然呢,武林之中但凡有些名头的,哪一个现在不是蠢蠢欲动。”
“武林中人所追求的,无非是权利、名声、地位,地榜的诱惑力远超你的想象,再者这一路上年轻俊杰的交锋碰撞中,总会有一些人脱颖而出,纵然一时落后于人,却也有后来居上者。”
李长歌了然,“不错,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大浪淘沙剩下最后的才是真金。”
柳云修斜睨了李长歌一眼,道:“你此时的修为就连我都有些捉摸不透,怎么样,可有把握?”
李长歌面露苦笑,“若是再给我五年,不,只需三年甚至更短的时间,我有把握可以夺取地榜前十的位置,”摇摇头,“此时的话,修行时日到底是浅薄,底蕴不足,最多也就堪堪挤进地榜之中。”
李长歌从来不会小看对手,更不会高看自己,悟出了一念心剑的道理,修行之路他已然走在众人的前面,但是依旧远远不够,出去与老赵在外浪迹的两年,真正的修行时间不过数个月,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已经是机遇不凡,天资异禀了。
地榜重订,所要面对的不仅是年轻一辈的高手,更有上届地榜之上的一百人,单说舒慕白,李长歌敢肯定自己连其一招的接不下,这是硬实力的差距,非滴水石穿无法弥补。
“只不过,就如我等所言,这何尝不是一种机遇,各路天骄的激情碰撞中,烈火锻真金,其中机缘巧合,若是修行大进却也不是不可能的,说到底,还是各凭手段,气运了。”
柳云修颔首,“这也正是我来此的因由了。这九鼎城是天下名城,各路高手齐聚京师,说到底还是有一条固定的路线的,各州武林中人沿着路线厮杀,最终齐聚一堂。”
“这样的路线有几条?”
“八条,横贯天下三十六州,最终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京城。”
李长歌又想起萧晚晴临别前的那一句话,“若是有缘,京城再见。”
心头热血蓦然沸腾起来。
聚宾楼前便是横贯九鼎城东西的汉江支流,河流足有三丈宽,一座石桥坐落在河上。
李长歌的目光落在桥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有好戏看了。”
柳云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神色一凝。
“冷月刀宫董宣昭,向慕容世兄讨教。”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回荡在河流两岸,经久不息。
酒楼中人顿时一阵惊呼,乍闻董宣昭之名齐齐色变,有那好事之徒纷纷涌到酒楼之外,远远的围观热闹。
“怎得,凝霜刀败于东圣阁手下,这是想找我慕容家的晦气么?”
声音远远从长街的一侧传来,人随声到,话音刚落,就见一衣衫华贵的翩翩公子行至场中,来到石桥之上,在董宣昭身前不足两丈处站定。
来者看上去不足三十,二十五六许,神色俊逸,却无一丝柔弱之态,一身锦衣华服更衬托出其雍容华贵的气度,宛如陌上公子,温润如玉。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曼声开口,“慕容轻侯见过董兄。”
董宣昭面色不变,只是眼中的光芒却冷了下来,寒光一闪,掣刀在手,空手中似乎闪过一道霹雳,一股冷意袭上众人的心头,虽是初夏时节,却恍如来到寒冬腊月。
慕容轻候全不在意,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状似不经意的一个侧身,闪过董宣昭迎面而来的刀势,同时开口道:“不曾想方到虚兄宝地,就遇见这番波折,虚兄这作主人家的竟没有半分言语,到让小弟心中好生难过。”
“哈哈哈,”一声长笑,声音飘忽不定,恍若从众人耳边传来,“慕容兄眼中了,江州慕容氏,威名赫赫,这般小事哪轮得到在下出手,不过既然慕容兄你开口,还请董兄弟看在虚某的面子上,暂且作罢。”
一道身影宛如凭空出现一般,突兀的来到桥上,与慕容轻侯并肩而立。
董宣昭神情一寒,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
来人身量极高,面容古朴,好似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肩宽脊张,一柄长剑斜背在身后,卓然而立,好似一柄出鞘利剑般,锋芒毕露。
见到此人,客栈之中的众人纷纷议论一起,“慧剑门的一字电剑传人,虚怀若,他竟然也出现了。”一时间气氛好不热闹。
“好快的速度。”
李长歌眼神微微一缩,落在那人的身后背负的长剑之上,开口说道。
“不错,”柳云修目光同样落在后来那人身上,“慧剑门的一字电剑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快剑,自然有与之匹配的迅捷身法。”
李长歌颔首,眼神一亮,“又有人来了。”
只见桥对岸,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摇摇晃晃走上桥来,只一眼看去便知是一醉酒之人。
“嘿,你们几个混小子,挡住小爷的路了,还不赶紧给爷滚开。”
一道清朗的呵斥之声从那人披散的头发下传来,顿时让围观众人瞠目结舌,心中敬佩不已的同时暗道,这憨货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