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林芳语来不及阻止,远远看着安定的马跑了出去。安定打小在宫中长大,也跟着学了几年骑马。她嚣张地看着还在原地的林芳语,忍不住吹出一声口哨。
林芳语无心与她一较高下,也不能放任着她不管。安定当她是怕了,不但不肯听她的话,反而一扬鞭子,朝更远的地方驶去。
“紫荆,你快去找人来。”也不能明说,可安定是郡主,她要胡闹起来,自己还真吃不住。林芳语无奈叹气,也翻身上马。紫荆在后面保证,一定用最快时间找人来。
跨上马背,熟练地拿起马鞭,指挥马儿奔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出去,眨眼之间就到了安定旁边。
安定以为林芳语不肯上马,是因为不会,她眼睁睁看着林芳语离自己越来越近,几乎口吃:“你……你是怎么……”
“郡主不是早就打听过我的事了吗?难道他们没有告诉郡主,家父在世时,也曾督促我勤于骑射。”岂止是督促,父亲对她最是严苛,因为她是长女,所以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安定涨红了脸,她感到自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胸脯上下起伏个不停,“你”了半天才说了句:“你骗人!”
林芳语抬头看天,实在不知如何解释了。好像强迫人家出来比赛的人不是她吧,如今输了就要诬赖,还要哭鼻子。可见安定也是心口如一的人。冲着这份纯洁,林芳语温柔劝道:“郡主,这马场已经久不曾用,郡主是金枝玉叶,何苦要纡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呢!王府的人若是找不到郡主,只怕是要着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一面想,煽动安定来挑事的是谁呢?又有什么目的?如果是宫夫人或者甄氏,怎么可能不告诉安定她会马术?而如果她们都不是,那又究竟是谁?藏着什么用心?
偏偏安定不这么想,她固执以为林芳语是在嘲笑她,让她回家。都夸下海口,自以为会胜出,结果三两下就被人家比下去了。安定的自尊心本来就受到极大侮辱,加之她潜意识把林芳语当做自己的假想敌。是以,她听到此处,非但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倔强地说道:“我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让你乘虚而入,真金不怕火炼,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我们就比大一点,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她说着,负气用力地抽打马背,马儿吃痛嘶鸣,眨眼之间,就把林芳语远远丢在后面!
“郡主!”林芳语惊叫一声,也策马狂奔而去,再远处就出了这马场的范围,那之外是什么样子什么情况她根本不知!
“郡主!快停下,危险!”她在风中大力呼喊道。
此时此刻的安定抱着必胜的决心,只想把林芳语甩得越远越好,哪里肯听她的话!她回头,大声回应道:“那也要等你追上我再说!”
马儿翻过围场,出了马场范围,进入一片树林,安定在马上固然颠簸,一想到将情敌斗了下去,心中十分得意,她哪里会想到,危险正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从四面八方来的弓箭手逐渐围拢,缩成一个圈。只要领头的一声令下,他们瞬间就可让人消失。
随后而来的林芳语感到一股肃杀的寒意,她心中一动,夹紧了马肚子,冲了进去。
藏在暗处的人显然没料到有别人出现,纷纷转头,征求领头人的意思。那领头人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来。
“郡主,快走!有危险!”林芳语抓紧安定的手,用力把她扯到自己的马上,在树林里狂奔起来!
领头人一愣,跟着数十人紧紧追了上去。
前一秒还在挣扎的安定,看到这样的情况,吓了个半死,她抱住林芳语的背,带着颤音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后面的黑衣人说话了:“弟兄们,杀了那个穿红衣的!”
红衣,就是安定。安定一听说是冲着她来的,是彻底蒙了,林芳语骑着马,冷静说道:“你听着,如果还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谁肯去死?安定为了活命,本该把那些争权夺爱抛到九霄云外,可她却说:“我,我……”如果因为这样,她就要失去逍遥哥哥,那和让她去死,也没有多大分别。
林芳语一眼将她看穿:“纵然是没有我,他也不可能娶你!他身边需要的,绝不是一个有强大背景的女子!”说着话风一转:“往前面有一片树丛,等会我引来他们,你找机会跳进去,还有,你的衣服太显眼,必须脱下来!”
也不管安定答不答应,林芳语忽然转身,掀起衣裙盖住安定大半个身子,二人同时滚入一人多深的树丛之中……
黑衣人一阵意外,接着跟着追下去,却见那红衣女子用布包着头,长长的军靴被泥土冲刷得不成样子,却忙着向更远的地方逃命,黑衣人顺势就追了出去……
被摆弄的树丛,过了好大会才停止摆动,安定抚摸着自己怦怦跳的心,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确信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才长吁出一口气,走到那树丛的下方,在见深三米的水沟里捧了一大把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水面映出自己脏乱的脸颊,安定就着水洗了,瞬间醒了大半,她坐下来,觉得鞋子有些硌脚,便脱下来。这双绣花鞋并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安定的心里像是被针扎得难受,她喃喃道:“她会不会有事……”
危急关头,她竟然用自己做诱饵,引开黑衣人,给她逃生的机会。安定忽然觉得自己很没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