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情,在没有彻底查清楚以前,不要告诉旁人,包括二弟。”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林芳语心中不是滋味,表面上他是不在意,结果一件小事就看出来,他兴许对安静郡主的话也信了两分,否则怎么会要特意在末尾加上白逍逸,她很想说,我跟你弟弟不熟,好吗?
是啊,他们相识不假,白逍逸救过她两次也是事实。问题是,他们相遇得太早,不是时候,她压根没有那样的思想。后来接到白逍逸模棱两可的书信,她全部付之一炬,紫荆也可作证,他较的那是什么劲!
林芳语的几句话反而给了白逍遥很好的提示,他一直以为,安静是受人鼓动,假如,在他推测之外,安静是主动而来呢?那么情况,是不是更加复杂?他一想到此,不由得板起脸:“你先回府,我去去就回!”
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他像一阵风一样快消失,她还未回神,他已经不在原地,林芳语傻眼,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男人!
不过,他这么着急,是要干什么呢?是去找安静?去宁王府?可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遇到安定,哎呀,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心他的私生活了?
她摇摇头,快地打断自己这种近似胡思乱想的思维,乖巧地往回走。
宫夫人忙碌了大半日,一听探子说白逍遥走了,便瞅准时机,出现在林芳语回宴席的必经之路上。
白逍遥叫她回府,自然是回永晟侯府,但也要跟主人家打一声招呼的。她刚到门口,就见宫夫人含笑看着她。
“姨母。”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不管你有多么不愿意承认,多么恼恨这一份血缘。
宫夫人同样也是如此,见到林芳语容光焕,又听说白大少对她特别温柔,加上永晟侯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宫夫人就有些嫉妒!她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是因为妒忌自己的亲姐姐林夫人,从而把恨转嫁到林夫人的儿女身上。
怎么能不嫉妒呢?想当初,他们可是风风光光搬进汴都城的,比林府的破落劲不知要强上多少倍!那时候,侯府白夫人也转达过要给长子白大少定亲的意思,她有些心动,奈何女儿一门心思就想嫁入国公府。她想,国公府也不错,长房长孙,又得了宁国公器重,不比侯府差。再到后来,听说白大少落水,被通缉,受火烧,她就更加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现在又有什么用呢?那个贱婢生的贱种,死都死了,还要把她女婿的魂儿勾走,跟那个贱婢一个样!女婿拎不清,连长辈也拎不清吗?好在国公府里做主的是宁国公,不过婆媳过招,宁国公也帮不上忙,女儿日后要受的罪,还是多啊!
宫夫人想到这里,心口就觉得被挖了一个洞,往外汩汩冒着血。她拉住林芳语的手,往边上一坐:“白将军呢?他没有陪你来吗?”这样说,是为了洗刷自己的清白,不让人知道,她也派人在暗中监视。
林芳语心知她说的是假话,也跟着说鬼话:“将军公务缠身,这会子,怕是先回去了。”
宫夫人眉眼一动:“不是姨母说你,才刚成亲不久,还是得多看紧点。你姨母就是当初太善良,让柳姨娘钻了空子,所以……”她说着叹息一声,见林芳语看她,便假意欢笑:“看我,这好好的日子,净说这些胡话。”
“表妹自幼聪明伶俐,又是嫡长孙媳,姨母不必担心,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但愿如此吧!”宫夫人微微叹口气:“世上做母亲的,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好,我如今也没有别的希望,你望表弟已经不成器,音儿她就是我唯一的希望,是我和你姨父最后的保障了。”
她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液体,到最后两句,略带哽咽。
林芳语相信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她是出自真心,但她并不认同宫夫人那种自己过得不如意就要拆散别人,破坏别人的幸福。看到人家过得好就要横插一杠,可着劲折腾,还把自己形容得多么高风亮节天上有地下无的,就实在太好笑了。
而且……而且的而且啊,貌似只有她才认为没了宫柏望,就必须要依靠宫妙音吧!姨父的下半生,底下有宫柏希这个儿子,老了有柳姨娘作伴,哪里有她说的那样可怜!
“说起来,今日好像不曾见到希表哥。”
就用一句简单问候让她相信自己,宫夫人也想得太简单了!她那样郑重其事地在宫妙音成亲前来侯府,不就是想故意引诱她过来吗?现在她人到这里了,且看她有何用意?
还有宫柏希,他完全已经不能自控,可是差点羞辱了她,这笔账,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
“希儿他……适才还看见他在这里的,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宫夫人神色古怪,宫柏希是她的第一个计划,如果林芳语安然无恙地来了,就表示她的计划失败。可是刚才看她的表情,好像根本不在意宫柏希的死活,把所有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真不知这样的家庭,造就了多少悲剧。
“姨母是不是看错了?就在今天早上,语儿还见过希表哥,他当时言语无狀,还一连动手杀害了侯府几条人命,想必将军先前离开,也是为了此事。姨母若是见到他,还是让他出来自吧,总强过被抓进刑部,生不如死。”
“什么?”宫夫人大惊失色,手上的茶杯也翻了,她的嘴唇翕动着,过半响才出声音,她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语儿,你告诉姨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