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店里的客人都走了,管峰与许东芝两个人收拾好,并理了一下帐,这几天收入还不错,赚了五百多块钱,这让这对最近争争吵吵的夫妻暂时放下了矛盾。妻子今天还抽空去看了父母,管峰的心又活络起来。他在许东芝去洗澡的空隙忽然有了男性的那种原始冲动。算一算,两人差不多快二十天没亲热了。
许东芝从淋浴房里一出门,就看到丈夫眼神里的那种yù_wàng。这让她心里头也一阵热乎,她心领神会地跟着老公进了卧室。
两个人一番云雨之后,许东芝轻声问,“你明天几点送你儿子去上海?”
“早上吃好饭就要出发,明天上午我赶不回来了,我已跟小果说过了,叫他帮着你点,端端盘子倒倒茶没问题的。等镜儿上了飞机,我马上回来。”
许东芝听到老公这样说,心里觉得十分舒坦。管峰这个人总体还是不错的,要是他把心思一心一意用在他们娘俩身上,这日子说不定还能过得红红火火。
许东芝看了老公一眼,试探地说,“镜儿他妈妈这么能干,他这个新爸条件又那么好,你有没想过,就让镜留在上海得了?”
“唉,孙萍现在到上海,也只是暂时的,她去了湖南。听说李汉明也会把厂子搬到湖南去的。”
“好好的,怎么又搬回湖南了?”
“这家里有老有小,总不能老是在外面漂着吧,李汉明的父母也有七十多了,他那个儿子今年九月份就上高中了,你说他们两口子老是在外面这能行吗?也不是一个事啊。”
“他们不是有钱吗?请人照顾老的小的不就完了?”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钱能摆平的。不要想得这么简单,家里的老人和孩子都是他们的亲人啊!”管峰感慨地说。
“唉,就算他们搬湖南,人家也是办企业的,做老板,也总比我们强吧,让镜儿跟着他妈过,肯定比跟着我们强。”许东芝坐起来说。
“我们现在不也是老板吗?管镜是我儿子,怎么能去跟别人过呢?”
“我们这算什么老板?跟人家比相差十万八千里。再说管镜是你儿子,就不是孙萍的儿子了?这儿子跟亲妈一块过日子有什么?不天经地义吗?”
“孙萍现在都嫁人了!管镜姓管,绝对不能让他跟别的男人一起过。”管峰坚定地说。
“我说你是不是死脑筋啊?让管镜跟着他妈过,又没说让他改姓?他跟谁过还不都是你的儿子?这个还有假?怎么就非得让他跟着你哩?当初离婚的时候就应该让他跟着孙萍。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许东芝白了老公一眼,撅着嘴说。
“这能一样吗?我自己的儿子我凭什么让他去跟别人过,喊别的男人爸爸?”管峰有些激动了。
“一根筋!跟你说不通!他现在跟着你过,就不管孙萍的新老公‘爸爸’了?”
管峰听到老婆说孙萍的新老公,心里很难受,他烦燥起来。
“这事没得说了。还有你以后别在我爸妈面前说这个事。管镜是我儿子,他得跟着我过,就是这样。睡了,难得的一点好心情也被你搅黄了。”管峰侧过身,背对着妻子。
“我也是一片好心!哪个条件好就跟着哪个,这有什么错,我们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吗?明明一条阳光大道不走,偏偏要让你儿子过这条独木桥!”许东芝看到丈夫生气了,也有些不高兴。
她说完也重新躺下去,背对着老公。
两个人各怀着心事,相向而眠。
管峰闭着眼,脑子里却回响着妻子刚才说的这些话,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但人活着在世上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这管家唯一的血脉,难道就说让他跟着外人去过日子吗?在这一点上,他和父母是站在一条道上的。
他想到当初与孙萍离婚的情形,孙萍想要管镜的抚养权,态度也是坚决的,可是父母的态度更为坚决。
他亲眼看到父母为了镜儿的抚养权向孙萍下跪的情形。
就是现在想到这,他的心都还是酸酸的。
他知道父母这一跪,孙萍说什么也不会再去跟他争抚养权了。
孙萍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哪承受得了这些?
管峰想到这,又想到孙萍身上的种种好。她那么善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通情达理,当然,还有她是那么聪慧能干,自己为什么就把她给弄丢了呢?原本可以跟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共度余生,可半道上,糊里糊涂就把她给弄丢了。
黑暗中,管峰把脸埋进枕头上,悔恨的泪水无声地流了出来。
都是自己糊涂,不懂事。就算孙萍真的爱上了李汉明,如果自己冷静处理,洁身自好,他与孙萍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要是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
许东芝并没有睡着,她侧着耳听着丈夫并不平静的呼息,隐隐地觉得他似乎在哭泣。她的心又有些慌了。
她屏息听了一会,还是转过身来,轻拍了一下老公的肩膀。
“你睡着没?”她放低声音问。
管峰停止了哭泣,装着睡着一般,鼻子里发出一阵阵鼾声。
许东芝在黑暗中睁着眼,她现在全无睡意,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以前和小果他爸相处的日子。
他们之间很少争吵,总是说说笑笑,家里的事无论大事小事两个人都是敞开着胸怀,有商有量。家里有多少家底,两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对待果儿,那也是跟天下父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