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芝离开了菜市场,便几乎一路小跑回到店里。
管峰不在,她临时叫了娘家的一位亲威过来帮忙几天,好在儿子小果还在放假,饭店里的事总算一天天能应付过去。
孙萍刚才的话表面看起来无波无浪,而实质上一定是有责怪的成份在里面。但她现在真顾不得这些,总不能把客人赶走吧,好不容易生意才刚刚有起色。晚上去陪老太太?她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点多才算结束,那时已腰酸背疼,哪里还有精神气过去?
还有一个让许东芝不愿意呆在管家的原因,她不是傻瓜,她完全能看得出管家的两位老人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一直认为就是她勾引了他们的儿子才导致儿子离婚。既然他们不喜欢她,她又何必要去在他们面前晃眼呢。
自讨苦吃有什么意思?
再说自己也的确抽不出时间。
现在她更不好呆在管家了。
常言道,冲动是魔鬼。
她迫切想要去绵阳买套房子,所以一心盯紧了钱,每天的收入她数了又数,但最近,她总感觉不对劲,每天多少客人,炒了多少菜,她看看菜单再点点钱,发现总是钱与帐对不上,每天都少了一部分钱。
每次收钱基本上不是她就是管峰,她便怀疑管峰收了钱后私自藏了起来。
她开始多了一个心眼,留心管峰的动静,果然,那天她看得很清楚,管峰收了两次钱后,并没有放到那个专门放钱的抽屉里,而是放到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放钱的时候,还警惕地左右扫了一眼。
她一门心思想着多挣钱,想着多存钱,好去买房,没想到管峰却背着她做这种事。
她火冒三丈,跟到管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当时急昏了头说出了一些糊涂话竟把老头子气得当场倒地,医生说脑溢血已无挽救的必要了,也就是说老头子的这辈子走到终点了?这人怎么脆弱得就象根稻草一样,还没怎么着就倒了下去?
昨天去了医院,被管峰黑着一张脸骂重狗血喷头,她只能认了。他叫她滚,她只能滚回到了店里。
老头子的病要是真没得好了,那管峰是不是就象他说的那样跟她一刀两断?
她惹了这么大的祸,就算她晚上过去陪管峰他妈,老太太愿意待见她吗?说不定现在恨死她了呢。
许东芝跨进店门的时候还在想,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想这些了。
“哎呀,老板娘,我们要的红烧鲫鱼怎么还没上啊?”客人一看到她就冲她喊。
“来了来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许东芝一边陪着笑脸招呼,一面急急地往厨房里走。
接着,杀鱼,洗鱼,葱,蒜,辣椒,花椒等备齐,许东芝麻利地将这些东西挨着顺序放到油锅里,顿时鱼在油热锅发出的“哧哧”的声音,然后一团烟雾从锅中升起。各种食材的味道散发开来。
“老板娘,给我们拿两瓶啤酒,快点!”堂屋里的客人在叫。
“小果,去给客人拿两瓶啤酒。”许东芝吩咐在旁边理一把芹菜的儿子。
“老板娘,加一大碗米饭。”又有人叫。
“来啦来啦!”许东芝一面应着,一面找盛鱼的盘子,在外面给客人点菜的侄女进来。
“妮儿,刚才有人喊要加饭。”许东芝对手上还拿着菜单的十六岁的许文妮说。
“我听到了,我来盛饭。姑妈,鱼好了没?客人等得不耐烦了。”
“马上就好!”许东芝将盘子擦了一下放在灶台上。揭开锅盖看了一下鱼头,眼珠子已翻出来了。
她忙将鱼盛到盘子里,用抹布将盘子边缘的汤渍擦了一下,又到鱼身上撒了一下葱花,便亲自将盘子端出去。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这回等得还真有点久了,要是再不上来,我们就打算不要了。老板娘,老板呢?怎么不见老板的人?”客人问。
“他家里出了点事,他爸病了,去了医院。”许东芝笑着说,“对不起啊,让你们久等了,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原来这么回事。哎,老板娘,你鱼怎么这么咸?”刚才问话的客人挟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忽然叫起来,“太咸了这怎么吃?”
“咸了?”许东芝收了笑,瞪大眼睛有点不相信地问。
桌上的其他几个人都伸了筷子,各自夹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真咸了!”
“太咸,没法下口。”
“老板娘,你们家盐不花钱的呀,怎么放这么多,吃在嘴里哪还有鱼的味道,就象在吃盐!”
许东芝听到这样说,忙有些难不情地说,“呀,可能是我放了两次盐了。这样吧,我再做一条,这个就不要吃了,今天都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还搞砸了。”
“老板娘,还要我们等啊,天都黑了,马上都要下雨了,我们不等了,这样吧,今天这桌菜你给打个八折就算了。”桌上一个年轻人说。
其他人一听说,也纷纷附和。
许东芝见状,只能点头。
“八折就八折吧。以后常来。妮儿,给他们结帐。”
白白又少了五六十块钱。
看着客人走了许东芝嘀咕了一句。
“爸什么时候回来啊?累死我了!“小果往椅子上一坐,嘴巴噘得老高。
许东芝望了儿子一眼。
“谁知道呢。可能得好几天了。”
“姑妈,前面的红烧鱼客人都说味道挺好,这次你怎么做咸了。”许文妮问。
“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