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现在不方便讲吗?“
“不,不是,不是那样。我只是想取消我的案子,停掉你的服务。不用担心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好似在强颜欢笑。
“取消?你不要我帮忙找你的丈夫了吗?但是小姐,那订金--“电话开始发出嘎嘎声和杂音,听起来模糊不清。安德鲁觉得似乎听到背景里有个声音,然后那声音就不见了,只剩下杂音,有好一段时间安德鲁以为电话整个断了。
该死的烂电话。不过电话通常是在安德鲁这一端停摆,而不是在另一端,难道电话连故障的位置都会这么不稳定吗?
“喂?喂?“安德鲁生气道。
摩妮卡的声音又回来了。“不用担心那笔钱了。真的很感谢你帮这么多忙。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拜拜,谢谢你。“接着她就把电话挂掉了。
安德鲁把话筒拿开,瞪着它看,“莫名奇妙。“安德鲁说。
“安迪,该睡了。“赫敏说。她把话筒从安德鲁手中拿走,放回电话上。
“喔,妈,天都还没黑啊。“等一下赫敏扶安德鲁起身时安德鲁一定会痛不欲生,所以讲了一个冷笑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果然扶安德鲁起身,而安德鲁的头也果然又痛了起来。安德鲁们一拐一拐地走向卧室,当安德鲁在凉爽的床单上大字躺开时,安德鲁相当确定安德鲁会就此落地生根了。
赫敏量了量安德鲁的体温,用手指摸了摸安德鲁的头皮---她希望通过麻瓜的医学常识解释地狱图景可怕的侵蚀---显然还无用处。
她用小手电筒照安德鲁的眼睛,安德鲁最讨厌被照。她也拿了杯水给安德鲁喝,安德鲁最喜欢被喂。她还喂安德鲁吃了几颗阿司匹林、普拿疼,或是类似的药。
还有两件事是那天早上安德鲁还记得的。第一件事是赫敏帮安德鲁把衬衫、鞋子和袜子都脱掉,俯身在安德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摸了摸安德鲁的头发。
然后帮安德鲁盖好毯子,关好灯。克鲁克山爬上床躺在安德鲁脚边,好像安德鲁才是它的主人。猫睡得很安稳。
安德鲁记得的第二件事是赫敏坐在安德鲁的床边,背对着他,开始借着烛光看一份材料。电话又响了,安德鲁听见她回来接电话的声音,她说:“我是的赫敏·格兰杰....“
一片静默。
“喂?“赫敏说。
片刻过后赫敏出现在门口,一个小影子俯视着安德鲁。“打错了。睡一下吧,安迪。“
“虽然我根本不可能睡觉,但是还是谢谢你,赫敏。“安德鲁对她微笑,或是设法向她微笑。安德鲁的样子一定看起来跟死人没两样。她回报安德鲁一个微笑,安德鲁确定她的微笑比安德鲁的还要好看。
之后她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了。安德鲁房间暗下来也沉静下来。克鲁克山在黑暗中继续安详地打着呼。
安德鲁睁着眼睛,凝视着包围着他的黑暗---那件事还是一直困扰着安德鲁。安德鲁到底是忘了什么事?还有另一个安德鲁不是那么敏感的问题--电话另一端那个不想和赫敏讲话的人是谁?难不成是摩妮卡想回安德鲁电话?为什么她要安德鲁不要继续办那案子,还要安德鲁把钱留着?
安德鲁继续思索这些事,也想着魔纹阵法和其他的事---克鲁克山毛绒人的尾巴扫过他的脸,又一个不眠之夜。
太阳醒来的时候,雷鸣的声音正撼动着楼上的房子---一场罕见的暴雨袭击了伦敦。
黑夜真的降临了,安德鲁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安德鲁在床上继续躺了片刻,感到困惑和有点晕眩。双脚中间的被褥上有个地方温温的,八成是之前克鲁克山躺过,不过那只大灰猫已经不见踪影。它很怕大雷雨。
雨下得超大,安德鲁听到雨点打在外面水泥地和安德鲁头顶上楼房的声音。暴雨和强风使得整栋楼摇晃并发出吱嘎声,木头建材仿佛有老者的智慧一般和缓收缩着,而不是冥顽地与之抗衡,搞到屋毁人亡。看来安德鲁可以从这里得到些启发。
安德鲁下床晃了一会儿,到处找大衣。一开始摸黑很难找到,不过后来安德鲁发现赫敏把那件大衣整整齐齐折好,放在一张椅子上。大衣上散着几张钞票,旁边有张餐巾纸,安德鲁点亮蜡烛,看到纸上写着以下几个字--我先回部里了。签名是赫敏。
安德鲁皱着眉头看着那些钱,试着忽略油然而生的感激之情。安德鲁把大衣拿起来,披在安德鲁赤裸的胸膛前,打赤脚踱到起居室。
又打了一声雷,轰隆隆的声音在外头咆哮着,安德鲁可以用许多人并未具备的能力感受到那风暴,而绝大多数同样具备此能力的人,则会认为自己是太过紧张。
闪电是原始的能量,毫无约束地在云端悸动着。安德鲁感受到雨云中的水,在狂风中被流动的空气吹打在楼房的外墙上。
安德鲁可以感觉与期待那致命闪电的火焰在云间不断跳跃,寻找一条最没有阻力的路径,让永恒而坚韧不拔的大地承受那雷霆万钧的一击。
所有四大元素交互作用、流动着,能量以不同的形式在各处闪动着。陷入绝境或是蠢到极点的幻术师会利用暴风中许多潜在的能力,而在古老的自然力量喧闹和翻腾之处,有许多的能量产生。
安德鲁蹙着眉头思考着这件事,以前安德鲁从未往这方向想过。星期三晚上是不是也有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