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鸿渊离开的背影,甚至带着几分悠闲,而恭亲王站在原地拼命的克制着怒气,眼睛赤红,仿佛要从眼眶中暴突出来,活脱脱一怒到极致的野兽,明明敌人就在前方,却有无形牢笼将之狠狠的束缚,踏不出一步。
直到李鸿渊的身影消失,恭亲王都久久未能回神。
此时此刻,就算是康亲王睿亲王两人,看着这个四弟,都觉得他有点可怜,不过,他们同样在那活阎王手里吃过亏,同情不起来。倒是女宾那边怎么回事,要问问清楚,可别是自家人也去犯相同的错误,到时候倒霉的就该是自己了。后宅女人削了他面子,他一个大男人不好她们计较,毕竟,他再混账,这点气度还是要的,那就只有她们男人来承担了。他如此的理直气壮,换成其他人也是一样一样,只是远做到他这种程度,不能如他这般的解气——站在李鸿渊的立场可不就是非常的解气。
而发生在这边的事情,自然也第一时间传到了恭亲王妃耳里,自家王爷被狠狠的折辱,三个兄弟被踹得吐血,眼前一黑,差一点就晕厥过去,而再听到原因的时候,她又不蠢,还能联想不到其中的关系,再看靖婉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可是嘴唇哆嗦着,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她在妯娌中活得最恣意,最不需要耍心机手段,这方面相比较而言,自然就弱一些,可不代表她是如同骆靖颖那般的人,毫无自知之明,如果再有什么不好的话冲口而出,说不定又会让那活阎王将账记在夫君跟娘家人身上,其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担的。所谓祸从口出,大抵如此。
靖婉倒是被恭亲王妃看得莫名其妙,这是有什么生死大仇?
沐公公颠颠的走到靖婉跟前,“三姑娘……”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三分谄媚讨好。
靖婉稍稍的退后了一步,晋亲王身边的人,好像有点瘆人。“见过公公,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嗯,未来夫君身边的总管,还是不得罪比较好。
沐公公见到靖婉见礼,忙避开,他就是有九条命九个胆儿也不敢受啊。不过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做得过了点,骆三姑娘是主子心尖尖上的人不假,可是她自个儿不知道啊,这要是做得太明显,讨好不成反而吓着了,自己回去大概可以准备去死一死了。于是赶紧正了正脸,“三姑娘折煞奴婢了。主子爷让奴婢告知姑娘,姑娘可以与家人回去了。”呆在这里不痛快,自然就不用再呆啦。
这么说来,恭亲王妃变脸,应该与晋亲王有关。既然他都开口让回去了,求之不得,反正如果不是被拦着,她已经离开了。于是点点头,然后,再与各位高高在上的行了礼,也不用叫自家人,刚才靖婉准备离开的时候,她们都已经站起来了身。靖婉看向骆老夫人,不着痕迹的点了一下头。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以骆老夫人为首的骆家一行人,就那么施施然的走了。
而恭亲王府的下人,没有主子发话,自然是不敢再阻拦。
各家的老夫人、当家主母们,更有一众贵妇人,无不是面面相觑,要说靖婉走人,那就当是年轻气盛,受不得委屈,有小性子在里面,但是,骆老夫人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她家孙女说走,她也就带头走?!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说教说教自家孩子,打打圆场,大家都有台阶下,然后,大家依旧是“和和气气”的?
即便是骆沛山是朝中重臣,但是骆家得罪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还是非常不明智的,骆老夫人当不是这么短浅的人才对。都有传言,说她十分疼爱骆三姑娘,瞧这架势,还真的是一点不假,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以至于到了没有原则,不顾骆家的地步?
大家都是聪明人,瞧恭亲王妃的态度,以及近亲王身边的第一近侍现身,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去打听,然后,很快就得了消息,毕竟前面闹得那么大,想瞒也瞒不住,活阎王出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这位主儿,谁都惹不起。
“了尘大师批命,晋亲王与骆三姑娘天作之合,宫里贵妃娘娘都放出了话,晋亲王不是克妻,是姻缘未到,圣上也极为重视,晋亲王对骆三姑娘的维护,不管是因为错过了这个媳妇儿就没有下一个了,还是真的折了他的颜面,总之,跟晋亲王命理相连的骆三姑娘,也招惹不得呢。”某位贵妇人淡淡的说道。
周围的人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骆三姑娘看着温温和和的一个人,但真惹到她,那也是硬茬子,有护短的祖父母,大长公主撑腰,再加上一个活阎王,那还真是谁惹谁倒霉,自己也就算了,带累了家里人,那就是大罪人。
没见刚才左都督夫人哭天抢地的去看儿子了吗,被踹得吐血,一个不好,可能会留下一辈子的病根的。晋亲王走的时候,似乎还放了话,让左都督去跟他请罪。啧,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再看看恭亲王妃,好好的生辰,弄成这鬼样子,然而,怜悯她的居然还在少数,更多人在幸灾乐祸,主要是她这人平日里太张扬,别人家夫君纳妾,她却炫耀自家王爷夫君对她多好多在意;别人家姨娘小妾兴风作浪,她“哀叹”恭亲王府太清静。这所有人一样的时候,心里才会平衡,人家脚痛的时候你还狠狠的踩一脚,如何不招人恨,因此,今日狠狠的被修理了一回,丢了大脸,活该——
所以说,这做人要低调,就算是过得好,自个儿闷着乐就好了嘛。不是谁都能跟晋亲王一样随意拉仇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