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易休看见自己的队友御剑而过。但没多久,他们便从高处坠落下来。想来是灵力被剥夺,难以御剑而行。
“走啊!”
易休拉着洛河的手,不肯放开。
洛河却看着抚琴之人,未曾移动脚步。
“是《摄魂曲》和祭灵阵,师父这要以整个秘境为祭。”
何为《摄魂曲》,何为祭灵阵?莫说青遗,便是看过典籍无数的易休都不清楚。这也难怪,一首失传已久的禁、曲,一个上古流传的绝阵,只知道其中之一也是万中无一了。
洛河为何知道?因为这《摄魂曲》和祭灵阵,是曾经某一星图拥有者所创。乃是为了复活一人。
江琴子当初是紧随临渊出的修界,因为他知道,星图在临渊手里。
这世间,手握星图而不被蛊惑者,怕也只有临渊一人而已,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究其原因,大约是临渊对星图足够了解,能按捺住诱惑不去使用。绝对的力量,对万物绝对的掌控,无论是何人,只试过一次便会迷失吧?
“若无星图辅助,他恐怕撑不了多久。所以你和青遗先走,我去找他。”
洛河对易休说道。
“走吧。”
青遗对易休道。他看洛河态度坚决,深知洛河脾性,一旦做出决定便不会改变,所以并不劝阻。
而且现在他们只是丧失灵力,但待久了,怕就跟那些灵兽一样,命都没了。洛河为了自己的师父冒死留下,也算全了忠义。
易休自然也了解洛河做出的决定,轻易说服不了。一双眼睛紧紧看着洛河,只问,“会有危险吗?”
洛河闻言笑了笑,“不用担心,即便世界毁灭了我都不会有事。”
说完捧着易休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他一下。转身脚下一跃,便飞出十里之距。星图广袤的图纹在他身下延伸开,渐渐地,竟与地上祭灵阵的纹印融为一体。
星图现世,秘境中所有修士都有所感。有意志薄弱者,眼中被刻上星图的痕迹。本是逃命的关键时刻,竟愣愣地站住脚,呆呆地望向洛河所在的地方。
江琴子叫洛河跟易休离开,是不愿洛河参与此事。却不知他放在文影馆的水晶球,早被洛河翻了个遍。藏在其中的禁、曲禁术或者秘阵古法,洛河虽不记得全部,也了解了大概。特别是关于星图的,更是研究了不下十遍。
所以只看一眼,洛河便知江琴子的打算。他只是没想到,世上流传的复活之术不止一个,江琴子怎么就选了最大逆不道的这个?还是说,其实那些法子,江琴子都试过?
洛河第一次完全释放星图的力量,掌控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好在他很快便赶到江琴子身边,将星图对自己意识的反噬压了压。
绝琴挽尘,在江琴子手下持续奏出夺命的乐曲。明明曲调祥和安宁,令人毫无防备,却能夺人性命于无形。
洛河到来,江琴子神情未变,只视线偏移了一瞬。一瞬之后便恢复原状,似无知无觉,无喜无悲。
洛河回忆着关于《摄魂曲》与祭灵阵的点点滴滴,令星图辅助,加快对秘境生命力的掠夺。祭灵阵一开便中断不得,否则反噬的力量便会让整个秘境灰飞烟灭。
到底是逆天的邪术,传说中的天罚未至,江琴子本人已见天人五衰之象。首先是他的双手爬上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老去。紧接着衰老蔓延至全身,一刻钟不到,原本年轻的身体便彻底衰败下来。
他的头发染上雪白,高冠不及,歪斜坠落。最后银发如雪垂下散开,无风自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洛河措不及手。
按书上记载,整个复活术完成,少说也要一天一夜——这还是有星图加持的结果。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再次释放星图所有力量,甚至不再刻意压制星图对意识的侵袭。他需要仔细看一看,查一查,算一算。
整个秘境清晰地出现在眼前,那些还在奔逃的修士,那些被星图蛊惑站在原地不动的修士,那些生命力被掠夺的灵兽,还有枯萎干缩的花草树木。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连常婉那个最爱耍花招搞破坏的家伙都只是一心一意逃命而已。
其实想想也知,秘境里资历最老的大概就是江琴子了,谁有那个本事干扰他的计划?
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洛河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一点,洛河背后一阵发凉。缓缓收回星图的力量,头痛欲裂。
江琴子终于收起挽尘,从半空降了下来。他此刻已是佝偻的老人模样,踽踽而行,步履蹒跚。走到森林真正的中心,那具黑色棺木前,竟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他抬手,轻轻推开棺木盖子。几乎用尽全力,才将里面的人抱到自己怀里。
洛河看见,江琴子的发,灰白似乎染上点墨色。
他没有看错,那墨色在蔓延,直到白发重新恢复黑亮。
原来勾腰驼背的老头子,在洛河眼前回复了青春。但洛河知道,江琴子已是强弩之末。看似神奇的返老还童,不过骗人的障眼法罢了。
秘境已是一片灰暗,枯枝不胜一丝凉风,脆弱地折断。失去生命的灵兽,犹如一座座小土堆,在风中化为尘土飘散。
令人意外的是,秘境修士大多完好无损,只是灵力流失,千辛万苦寻的灵草灵石也变成飞灰。
然而,危机并没有就此停歇。
江琴子突然抬头看向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