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盛世繁华,人潮汹涌。是谁在桥头,看着我们的青葱年。】
陆云葭的伤口需要清理和包扎。
安亲王妃、清徽郡主和谢氏也是许久未见,彼此之间也有很多话想说。
故而安亲王妃便留谢氏歇在安亲王府,待明日再回去。
夜幕渐渐降临,白日里湛蓝的天空,此刻想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黑纱,月色朦胧,枝影西斜。
青姨趁天将黒未黑之际,让小厮快马加鞭赶回了陆国公府。她把在安亲王府发生的事粗略告知了二房和三房的人,说陆云葭受了伤,要在安亲王府清理伤口,今日便不回来了。
二房和三房的人心思各异。
然而青姨已无暇关心他们到底是什么心思,她回到百允院为谢氏和陆云葭收拾了两套衣物后,便又急匆匆的赶回了安亲王府。
月光皎皎。
陆云葭的伤口被大夫细心的清理了一番,谢氏帮她洗了澡,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衫,陆云葭的小脸登时就恢复了白白嫩嫩。只是脖子上被纱布包扎的伤口却分外显眼。
谢氏把她抱进怀里,柔声问:“阿沅,今天在桃林里的时候怕不怕?”
陆云葭抱着谢氏的手紧了两分,脑海里再次回想起桃林发生的事,片刻后她道,“怕。娘亲。”
她怕重生的幸福太过短暂。
怕她万一真的死了,前生发生的事都会一件件重演,而她依旧无能为力。
她怕,怕再一次失去你们。
怕来不及,揭穿坏人的阴谋。
谢氏心头一酸,强忍住泪水道,“不怕,阿沅,不怕….”
陆云葭安静在谢氏怀里窝了一会儿,待她把那些隐藏在心底的情绪都整理好了才抬起脸来,对谢氏道,“娘亲,我虽然怕,但我更知道在那种时刻更需要冷静,还有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不会再让娘亲担心。”
“傻孩子。”谢氏有些哽咽,她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别怪娘亲。”
陆云葭心头微愣,白日里所有的疑惑几乎在瞬间就消散无踪。
她明白了。明白谢氏的苦心。
……
没等青姨回来,陆云葭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今天在桃花林里走了两个多时辰,其实她早就累的不行了。
谢氏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唤了生雅进来照看陆云葭,而后才离开了屋子,去了老安亲王妃的院子。
谢氏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和老安亲王妃是手帕交,离世时谢氏还是个在襁褓中的婴孩,当时谢氏的大哥也才十五,谢老夫人怕她这几个儿子照顾不好谢氏,于是便向老安亲王妃去了信,希望她能帮忙教导谢氏,直到她长大成人。
包括后来谢氏和陆百川的婚事,也都是老安亲王妃来牵的线。
于老安亲王妃来说,谢氏其实就等同于她另一女儿。
她详详细细问了谢氏这两年发生的事,在得知陆云葭曾遭过大难之后,老人家的眼泪扑簌簌就落了下来,“我说怎么今日见了阿沅不如以前活泼了,跟我也客客气气的,没想到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可怜我的孩子…”又问,“拐走阿沅的奶娘找到了没有?”
谢氏叹气,道:“暂时还没有。”
每个府中都有着大大小小的阴私之事。
其他的,不必谢氏提,老安亲王妃等人也能猜到其中隐晦。
……
半夜,陆云葭睡得很不安生。
或许是白日里匕首上那冰凉的触感,搅动了她的神经,她一直坐着乱七八糟的恶梦。
额头上冒出了绵密的细汗,恍惚间,陆云葭感到,似乎有人用棉帕轻轻给她擦拭,气息陌生。
她猛地惊坐起。
“你醒了?”身旁有声音,稚嫩中带着沙哑。
陆云葭一转头,就看到了阿峦坐在她身边。她不禁惊讶,“你怎么在这?”
一说话,她的嗓子又疼了起来,带着和阿峦同样的嘶哑。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不约而同的笑了。
可就算是笑,亦牵动了她们此刻敏感又脆弱的声带,疼痛如细针般袭来。
“别笑了,”陆云葭挣扎着说,又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阿峦轻声道,“我一闭上眼,就是白日里在桃林的情景。”
陆云葭道,“我也睡得不好。可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好像也不宜多说话。”
闻言,阿峦又是一阵无声的笑,笑罢了,她道:“我母亲和你母亲好像都去了祖母的院子,今天晚上怕是不会回来了,要不,我跟你睡吧?”
陆云葭看了一眼窗外,问道:“你是自己来的?”
阿峦道:“不是,有侍女送我过来的,但我让她们回去了。”
有人知道阿峦的去向,陆云葭便放了心,道:“好,我们一起睡。”
——
安亲王府的一间暗室里,传出如杀猪般的嘶吼声。
李弈在暗室外等着,盯着皎洁的月,有些出神。
夜风袭袭,李温“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你干嘛非要跑过来?有长信叔叔在,我就不信撬不开那小厮的嘴巴!”
李弈默了一瞬,而后道:“我是在等长信叔。”
“你要见长信叔叔,等到明天再见不是也一样?”李温抄着手道。
李弈转过身,看着暗室门,道:“长信叔公事繁忙,我不好诸多打扰。”
“那你就好打搅我!”李温走到李弈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戳。
“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