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娘娘有滑胎的痕迹,这一个月还是卧床养着为好。”
苏代轻嘲的笑了一声,竟然是她自己保住了这个来得不是时候的孩子,真是可笑!上天是在戏弄她麽?
江宓见她这般,不禁出声提醒道:“陛下,懿妃娘娘所受之苦,皆是人为。”
“将贱人带上来!”荣秉烨眉梢尽显冷意,怒喝一声,震得殿内众人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抬头。
不多时,只见两个小太监拖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双腿尽被废,十指耷拉着,发髻凌乱,极其狼狈,浑身的衣裙血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苏代强撑着身子抬眸一瞧,原来是盛青枫,她竟然没死。
“说,是谁指使你的!”荣秉烨横眉冷对盛青枫,怒斥道。
盛青枫只是低着头阴测测的笑着,笑声里透着无限的诡异,响在整个大殿,直叫人毛骨悚然。
荣秉烨气极,上前一脚踹在她的身上,正中心口,盛青枫顿时一口血吐了出来,满地的猩红直叫苏代瞧了恶心。
贤贵妃正襟而立,面上的神色凝滞如冰:“罪婢蒋枫,陛下问了你的话,你为何默不作声?”
盛青枫忽而抬头,眼神复杂,深深地看了贤贵妃一眼,终是在贤贵妃不怒自威的眼神中兀自低下了头。
“懿妃的孩子已经没了,反正我也注定要死,能拉着那个贱人的孩子陪葬也是痛快!”盛青枫眉眼间皆是自得,唇角凝着诡异的笑,扬声道。
苏代虚弱的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托你的福,本宫的孩子还在。”
盛青枫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她满脸皆是难以置信,声嘶力竭的喊道:“怎么可能!我已经将羹汤给你灌下去了,那药只要零星半点就能要你流掉,你怎么可能没有滑胎!”
她喊完这句话,顿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冲着苏代阴测测笑了:“定是你在骗我,我已经要死了,你要我死也不能瞑目,你果真是个恶毒的女人,我不会上你的当的,你也骗不到我。”
“本宫早说了,你就是一块朽木。”苏代不想理会她,淡淡说道。
盛青枫仔细瞧着她脸上的神色,只见她眼底无半点丧子之后的悲痛,她心一慌,难道懿妃真的没有事?那她不是白白错失了一次好时机?
荣秉烨的眼神满是厌恶鄙弃,他脸色阴沉的问道:“朕再问你最后一次,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
盛青枫嗤笑一声:“无人指使我,皆是我恨透了她。”
“好,既然无人指使你。那你蒋氏一族一并连坐,来人,通知大理寺,查明罪婢蒋枫的亲族,一并关押起来。”荣秉烨亦是不耐烦与她多做纠葛,摆了摆手,就要将此事翻过一页。
原本无所谓的盛青枫忽而神色有些犹豫,她从齐鲁偷偷跑回来时饿昏在了路旁,是蒋母救了她,蒋家日子拮据,可对她却是百般照料,说起来,她心里还是十分感激蒋家人的,虽然被蒋母收为女儿,可她并不想就这样牵连那一家人。
她不禁又想起苏代之前对她说过的话,想到这里,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苏代,究竟是信不信她?
盛青枫心一横,将头磕在地上,泪如雨下的哭喊求饶道:“求陛下收回成命,此事是奴婢所犯,和蒋家没有半点关系,奴婢供出幕后之人,但求陛下放过蒋氏一族。”
荣秉烨眸光里满是森寒,冷冷声道:“说!”
“奴婢虽然讨厌懿妃,可和她并无深仇大恨。”
苏代微微挑眉,无深仇大恨?只是讨厌她?罢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且看她接下来如何戏耍。
“这一切皆是贤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不敢违抗贤贵妃的命令,若不然,她就要杀了奴婢。”盛青枫哭诉道,脸上的神色极其惊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骇人的记忆。
她这句话像是一声惊雷炸响在殿内众人的耳畔,贤贵妃眸光一顿,眼底快速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她难以置信的指着盛青枫,气得话都说不连贯了,“贱婢,你胡乱往本宫身上泼脏水!本宫何曾见过你!”
“娘娘你就认了吧,奴婢若是一人替娘娘死了也是无妨,可这事牵连蒋氏一族,那么多条人命,娘娘就不会有任何良心不安吗?”盛青枫满脸惊恐,浑身颤抖的跪在地上,像是被贤贵妃吓得不敢抬头。
贤贵妃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荣秉烨屈膝一礼,“陛下,臣妾没有指使任何人,更是不认识这个贱婢,望陛下明鉴。”
苏代淡淡瞧着殿中发生的一切,盛青枫是盛家的人,贤贵妃统领六宫,若说是她将盛青枫弄进宫,她的确有这个能力,若是这样,一切也都说得通了,贤贵妃接盛青枫进宫,借她的手来害自己。
荣秉烨眸色深深的看了贤贵妃一眼,沉声道:“她是如何指使你的?她又为何要害懿妃?”
“自打懿妃被幽禁后,贤贵妃见奴婢贴身照料懿妃,遂找到奴婢,要奴婢去害她,奴婢无意中说漏了嘴,让贤贵妃知道了懿妃有孕一事,她便拿着这瓶药,让奴婢下在懿妃的膳食里。”
贤贵妃眸光寒意森森的看着盛青枫:“你说是本宫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盛青枫一时语塞,怔愣在了原地,嗫嚅着嘴唇,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贤贵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