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觉得老天是真的很不公平,这样善良单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遭遇那种事情。
她忽然轻轻抱紧牧歌,“死去的人总归不会再活过来,牧歌,你要活下去的。我劝不了你太多……要不哭一哭吧。也许,会好受一些。”
起初,牧歌并没有动,只是任由月娘抱她,两个姑娘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月娘却感觉自己的肩头湿意越来越重。
她知道牧歌哭了,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然而这样,才更让人诛心。
月娘想,自己大概一生都不会忘记牧歌脸上那种绝望和悲伤了。
她当时就跟自己发誓,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抓住那些幕后的人,那些把别人的命不当命的人,都该诛杀于世。
月娘进宫的时侯已经不算早了,所以她和牧歌也没有聊太长时间。
牧歌的样子让月娘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她做点儿什么,否则以后她肯定会后悔。
牧歌大概是看出了月娘的心思,仍然是哭,却是放开月娘,“月娘,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的内疚,源自于我身为一个公主应尽而未尽的责任。我愧对于裴毅,可你不欠他们的。我知道你揭了皇榜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想办法脱身罢。别让自己陷进来,这京城……就是一个大染坊。”
月娘点点头,“你且放心,我已经见过了几方的人,心中大概也有数了。”
“你有线索了?”牧歌十分惊讶,“千万小心。”
月娘笑的淡然,“怕什么,以我的武功还有如何的身份,谁要是敢招惹我,必然让他横着出门。”
牧歌失笑,月娘还是那个月娘,而她……已非那个她了。
“所以,牧歌,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件事情我们都不曾放弃,你更不能放弃……听说漠北可汗至今未曾娶妻,却在知道了皇帝有意嫁你之后坚持让他的弟弟送了聘礼入京。他的诚意很大啊,我听扎勒说了,他们的可汗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人生有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转角,也许……你的真命天子就在那一处呢。”
真命天子么!
牧歌眼睛里一片悲伤。她看不到,可是她的心还在跳,她感觉得到。
她在这世上之人眼中,只怕已是泥泞一样不堪了。倘若她不是公主,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月娘,你不必再安慰我了。我不会怎么样的,这只不过是一个过程……过去,便好了。”
一句过去了,便好了,道尽了所有的心酸,还有无奈。
月娘从来不信天不信地,更不相信所命的命。
她不接受好好的一个姑娘承担这样的命运,更不能眼睁睁看着牧歌的生命一点一点枯萎,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到真相。
她用力去掐牧歌的手,“什么便好了。你不能这样,牧歌。想想这世上有多少人过的不幸,可他们还是那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你不能轻易地放弃自己,不能放弃希望。你得要坚强,得要放过。放过自己,而不是那些坏人。明白吗。”
牧歌被她掐的生痛,却还是扑哧笑出声来,“就好像你让太子当众出丑?”
真是奇也怪也,明明太子的事情谁都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怎么全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是她的手笔?
月娘谦虚,你不要这么说么,好歹她也是要脸的啊。
牧歌见月娘不说话,知道她有些害羞,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摇头,“你去忙吧,不用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月娘觉得牧歌好像会读心术一样,想着自己似乎也帮不了她更多,只能叹了口气,“总之你一定要想开点儿,真的,相信我,那个扎勒长的不错。也许他哥哥会让你有惊喜。”
她离开皇宫,然后去和张三四李汇合。
他们所打听到的是,江湖上也是传言四起,然而多是狗咬狗。
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线索很多,但是又乱又杂,眼下最要紧是找到那批珠宝。
月娘决定让两个人继续在江湖上找线索,她相信无论京中谁人动了手都不可能让自己的人上,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让江湖上的人去做这件事情。
案子发生以后禁军立即封了官驿,城中又刚刚经历过一次大清洗可谓草木皆兵,只要有任何易动都可能让官兵发现,所以那些珠宝一定还在城中。
找到那些珠宝,月娘相信一定能够找到背后的那群黑手。
以不变应万变,此为上上策。急的人,不会是她。
月娘安排好以后就让张三顺便去找禁军统领开始在城中严查,一家一户的查,她就不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月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她饿坏了,看到厅堂里灯光明亮,知道肯定是付睿渊在等自己,知道这件事情肯定逃不过家法的。
她即无奈又委屈,可是付睿渊那个脾气,还真是她没办法的。
月娘慢慢走进客厅,四周的下人都朝她打眼色,林夫人也一个劲儿地让她不要顶嘴。她于是缩起脖子,怯生生地唤了一声爹。
付睿渊一听她叫自己爹,那脾气又冲到脑门儿去了,“跪下!”
他怒吼一声,几乎恨不得一巴掌打醒月娘这个不听话的。
她缩了缩脖子,两腿一软就朝地上跪下去,“爹爹,我知道错了。”
管他呢,反正付睿渊肯定是气疯了。她有错没错先认了总是不会错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