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一声尖叫,绿篱紧闭着双眸便是一下赖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一闹腾,付葭月心中原本的沉重也是在不经意间消退了许多。
说实话,这点她是很钦佩自己的,若是没有这么强大的内心与牛逼的自我安慰能力,她怕是要在第一眼见到凶狠如母老虎的茶茶之时,便是被吓得魂不聚拢,灰飞烟灭了。
如此想着,她也便任由绿篱依偎着,感受着对方身体传来的暖意,重新闭上眼眸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片刻,绿篱在心中确认了自己不那么害怕后,便是悄悄地睁开了一小缝隙。
挪了挪眼皮,再挪一挪。
隐约间看见眼前金光闪闪的一片。
咦,那是什么?
好奇之余,蹭的一下睁开眼睛,顿时入眼物便是满天空的金光闪闪,飞舞飘动着,像是萤火虫,个头却又比萤火虫大。
不禁张大了嘴巴:“咦,这是什么?萤火虫?不对?草鸢?也不对?”
闻言,付葭月也睁开了眼眸,一时眼睛也被这满目的金光所迷离,也是微愣。
缓缓伸出手,恰一只草鸢停落在她的掌心之中,只见它的背脊处有着灼灼的一亮点,在月华的照耀下更加显得灼灼生辉。
“草鸢?”付葭月喃喃道。
“好漂亮啊,公主快看,天上还有许多呢!”
看着越来越多的草鸢于空中飘飘然落下,绿篱也是从这惊愕中缓过神来,当下无比激动地抬着小脸观望着这满目的金黄,面上尽是陶醉幸福之意。
金黄色的光亮衬得她的小脸仿若置身于火堆之中,带着年轻独有的朝气般,丝毫不输这绝美的夜色。
付葭月此刻眉眼间也尽是带着笑意,嘴角缓缓勾起,却是轻哼一声:“不过是在草鸢上沾了点荧光粉,没什么稀奇的。”
然则,表情却是充分出卖了她,它无不在诉说着,她现在在说着反话。
绿篱却是一个劲地兀自左抓一只草鸢,又捏两只草鸢地左右对比着:“荧光粉?原还是可以这么玩啊?莫不是驸马爷知道了公主心情不好,特意弄的这些?驸马爷还真是有心啊。”
闻言,原本正把玩着草鸢的付葭月动作一顿,神色间转过一抹不经意的哀伤,却是随即被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给取代了。
当即轻笑道:“不是他。”
闻言,绿篱不禁放下正眯着眼打量着的草鸢,疑惑道:“咦,不是驸马爷,那还会是谁?”
付葭月笑得愈加开怀:“难不成还不许他人看上我了,追求我啊?”
看着她浑然不在意,宛若在说同自己不相干的人的样子,绿篱一下便是丢开了手中所拿捏的几个草鸢,忙劝道:“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若是被旁人听去了……”
“停!快去给我叫几个丫鬟来,把这些草鸢给捡起来。找个质地好的箱子放进去。”
“这,不是……公……喏!”
原来这便是被人追求的感觉吗?
倒还不错,比想象中不要好上太多了。
其实,当下细想来,她也是没必要这般的。
总归她与谢白的结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其实细究起来,是谢白单方面的取所需。
若是谢白当真可以看上卫绮彤,那于他们双方都是有好处的。
今后他眼前多了个哪里都看的上眼的女人,想来也不会太过多管她的事了。
况,卫绮彤虽说心思比较重,但,她也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过是因着太过喜欢谢白,却又如何得不到回应,还时刻被她给咯衬出来的。
换位思考一般,若是谁一直霸占着她喜欢的东西,想来她不是只会对那人有敌意那般简单,怕是会抄上家伙直接将那人给宰了吧。
如此想来,卫绮彤倒还是个良善的主。
不过多时,付葭月便是带着绿篱回房了。
回去时,屋中烛火尚还熄着。
谢白还未回来吗?现在早就过了歇息的时间了吧。
心底掠过一抹苦涩,自嘲地笑了笑,便是朝里间走去。
“我睡了,不用点灯了。”
绿篱能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又有些凝固,却是不知这才短短一段路的时间,她究竟是又想到什么不快的事了。
当下也只道她当真如自己所说般,自失忆后便有些多愁善感。
便关上房门,朝守在门口的丫鬟吩咐了几句,也回房休息了。
葵水来的第一天是极其难受的,虽说极是疲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但睡梦中也是强烈感觉到了身上的不适,所梦到的皆是被怪物咬,被鬼坑等一系列的噩梦。
当下,在梦到自己即将被一只十几米长的大蛇给一口吞下时,付葭月便是猛然自床榻上惊醒。
细细地喘着粗气,安抚似地一抹自己的额间,便是抹到了满手细密的汗珠。
还有肚中传来的隐隐坠痛,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躺下继续睡了。
当即掀开被子,便是要下床去喝口热水。
却是在转头的一瞬间,看见了不知何时坐于床头正看着她的谢白。
内室昏暗,他宽大的身躯挡住了大部分光亮,借着于竹帘处透出的点点月华,并不能看清他现在究竟是何表情。
静静地打量了片刻,她开始不确定他是否在小憩了。
鬼迷心窍地伸出手想要去试探一番。
在指间离他的鼻尖还剩下一根手指的距离之时,忽然感觉到手中传来一阵热气:“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