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氿笑得愈加:“哈哈,每次同你讲话就是心情舒畅,不像旁人那般需得我再三解释才是领会的。不过吧,谢三就是谢三,不但是在朝廷中身居要职,还是京城第一拍卖场所鉴宝阁的老板,现在还入手了自家所拍卖的宅院。这私底下的交易数不胜数,谢三这身子骨,却是能忙得过来吗?”
自他允付葭月拍得这座宅院之时,谢白就没有想过可以瞒过付氿。
这些年,鉴宝阁没少给付氿使拌,意在削弱他暗中增长的势力。
便是在当初决定支持付氿时,谢白便是特意留了这一手,以防后患。
当日在天音寺时,他的病情便也是瞒不住的。
谢白笑道:“这点自是不劳老九挂心的,我这人就是命硬,怕是轻易还死不得的。只是当日老九原也是想入手这宅院的,却是意欲何为?”
付氿道:“自然是想要看看这鉴宝阁幕后的老板究竟是谁,想要拜访一二的。如今,却原就是相识了几十年的挚友,当真是该自责的,竟是就没想到,这京城中除了谢三有这能耐,如何还能找出第二人来?”
一切都说的这般的理所当然,就好像他们所说的不过是些稀疏平常之事般。
谢白玩弄着手中的扳指,道:“原是如此。老九就该早些时候来问我的,但凭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我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付氿笑道:“哈哈哈,是我愚钝了。”
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有的不过是永久的利益。
利益不再,自没有再互相为伍的必要。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对于相识十几年之久的二人来说,自是永不会存在的。
不过,就算是能再畅谈个三天三夜又如何?结果不变,自是没这必要。
付氿抱拳道:“既谢三兄遭遇的琐事已然是处置清楚了,我也便不多加打扰了,只不过临行前却是要送谢三兄一词,盛极必衰。”
谢白回礼道:“同样将这词回送你。”
“墨武,送客!”
“不用了,今日出行没带多少人马,许久未曾在京城中走动了,我还想着趁闲多加逛逛的。”
“慢走!”
付氿笑着消失在转角处,三人互相对望一眼,并未多说些什么,便皆往院落中走去。
且说当日付葭月是以为乔羽书便是当日同她争抢宅院之人,可自她嫁进谢府后,知道卢天策是谢白的师弟后,一切便是明了了。
卢天策自没有与乔羽书一个阵营的可能,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三人间不过是存在一种交易,最直接的目的便是将她给蒙在鼓里。
不过,是不是被蒙在鼓里,她并不在意,总归妨碍不到自己,她也没兴趣去知道他们之前的猫腻,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于是,二人之间,便也犹如没听见付氿所说般,心照不宣。
你不问,我不答,一路无话地坐着马车便也就回了府。
秋天是个躁动的季节,虽没有夏季的炎热,却最能唤起人的喜悦亦或是杂乱之心。
每到秋收前的一段时间,宫廷中都是会在郊外举办一场狩猎会的,意在庆祝即将到来的丰收。所参加的都是朝堂中人,也不乏有皇帝皇后与他比较看重的妃子,自然也是有众大臣的亲眷的。
而百姓虽无缘这场盛大的狩猎会,却是会自发地阻止类似的活动,以发出他们心中难以言表的喜悦之情。虽没有宫廷之中办得盛大,夺人眼球,却也是令他们自得其乐。
上至朝廷重臣,下至芝麻绿豆的小官,几乎都是被发了邀请函。
相邀之人是皇帝,纵然到季节交替时,许多年迈的大臣无法参加,却也是会尽量来,再不济也会叫上自己的儿孙代替自己前来。
自然,谢府理所当然地在相邀的范围之内。
狩猎会,自是重在狩猎二字的,结束之时,会有人来清点参加比赛的所有青壮年所狩得的猎物数目。最终获胜者,会由皇帝亲自授发奖励。奖励每年都是不同,虽不甚贵重,却意在好兆头,说是下半年都是福运满满的,便是许多人所要争取的。
而今年的狩猎会也是如期举行,虽说天公不作美,早些时候下了点薄薄的小雨,山间道路有些湿滑,但幸而因着秋风干燥的缘故,也并未下得多久,众人的兴致便也未因此而消退。
最前边有着数十个御林军开道,后边便是皇后与皇上二人,一旁太监丫鬟们分别搀扶着二人,还有丫鬟打着遮阳大伞,丝毫没有因着路面湿滑而摔跤的可能。
离二人约莫一米远的距离便是韩贵妃与二皇子付柯了,两人也皆是有众多的丫鬟太监围拥着。
再后边便是付氿了,因着付葭月嫁出去了,便算是谢府的人了,当下便也不如往年般以公主的名义跟在后头,便同谢白一道列入臣子的一排。
所选之处与山脚有一定的距离,众人足足走了约莫四一时辰的功夫才到达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个难得的处于半山腰处的平坦地,早已有宫女太监来此处布景了,众人上去之时,皆是有了自己的座位。
席间摆满了瓜果点心之类的,便于中老年的官员间在年轻人狩猎之时所吃。
绿篱捧了一个精致的食盒,道:“公主,这是赵公子托人送来的核桃酥。”
付葭月此刻的目光正停留在席间百态的大臣之上,品着小酒间,并未有太大的食欲,便只挥了挥手,道:“嗯,放下吧。”
绿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