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艾维斯的工作间。
坐于负层,自然难见外头天色,然则此时实则已是华灯高照夜色正深之时。
工作间中的庞大繁复的法阵尤正缓慢运行,相比从前,已是“清减”了许多,盖因这几天来当中的一系列小型法阵陆续地从大阵上解离脱落,化作一个个深奥玄秘的奥术符文,如飞火,如流星,划着绚烂的轨迹,附着到大阵中央的长剑之上,渗入其中最终隐没不见。
弗兰克和提亚戈亲眼见证着这一神奇瑰丽的过程,明白这大概是一种极其高深的附魔方法,但看不懂,不理解,唯余膜拜。
现在,他们俩正四仰八叉地靠坐在工作室内的一侧墙角,他们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到一墙之隔的这里就在法阵的咫尺之外就近观摩,虽然这时候他们实在是疲惫不堪,连抬抬手、翻翻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动都不想动。
都是给当人肉电池闹的,想想最后这一天半的疯狂,两人端的心有余悸。
那可真是一种极致的压榨啊!就像被送进榨糖工坊的甘蔗,进去时何等饱满多汁,出来时就变成了一堆干瘪瘪皱巴巴与枯草差不离的蔗渣。不,他们俩甚至比甘蔗还要凄惨!甘蔗毕竟只要被压榨一轮,变成蔗渣之后便能逃脱厄运,而他们却要反复添油反复压榨,他们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消耗殆尽之后喝过回复药剂稍作补充便又再度走进那个该死的聚能法阵之中,乃至是,他们都想不起来那些个回复药剂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难喝味道,因为喝得太多了,味觉都麻木了......
“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撑过来的,”提亚戈突然感叹道,“身体被反复掏空,精神被不断煎熬,传说中苦行僧的苦修也不外如是了吧?”
“得了吧!少矫情了!”弗兰克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眼珠都没转,太累了,懒得转,“和那位尊敬的夫人相比,我们这点辛劳算得了什么?”
“也是......”
“就当减肥吧!反正你都胖得不像样了!”
“呃,还真可以,我觉得这几天我大概已经减掉了20的体重......”
“但还是那么胖,像头猪,笨猪!”
“喂!要打架是吧?——算了,我们俩现在是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是的,身体很累,但心头却是如此兴奋!”
“嗯?”
弗兰克看着工作室中间的庞大法阵,看着其中悬浮着的已经成型的长剑,看着底下那道显然已十分疲惫却还在奋力坚持的美丽身影,眼中华光绽放:“就在眼前了!我们,终于也成了这个即将实现的伟大的神迹的一部分!”
“呃,呵!”听到这话,提亚戈不由也为之兴奋起来,“没错!就是这样!我们是见证者,更是参与者,我们就是神迹的一部分!呵呵!哈哈!荣幸之至!激昂之至!”
“你的反应还真慢......”
“谁像你这样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些!”
“哧!”顿了顿,弗兰克又说道:“前所未有的锻造方法!五天的超短时间!我甚至觉得这能算是两个神迹了!”
“这都能掰开了算?拜托!要点脸吧!哪有这样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为什么不能掰开?两方面都极具难度的好吧!算了,不与你争,哧!”
“你......”
“好啦~!两个小家伙!都起来吧!”这时候,德罗坦和艾维斯一同走进了工作间,人未达,声先至,是德罗坦的大嗓门,“你们的回复药剂!喝了它,补充点体力,然后再去吃点食物吧!”
“呕~~!又是回复药剂!又是这种!哎,至少也给换个品种吧?”提亚戈苦着脸嚷嚷道,“我实在是受够了这款侬第波强效回复药液啦!我已经感觉到身体发出的强烈抗议!看到它我tmd就开始反胃!”
德罗坦白眼一翻:“爱要不要!”
而弗兰克已伸手接过一瓶,拧开盖子便闷了一口,这玩意黄橙橙的,看起来像是热带果汁,喝起来却索然无味,喝多了嘴里还会带着一股淡淡的似有若无的苦味,所以几乎是一入口弗兰克便皱起了眉头,好生勉强才咽了下去,不过其药效倒是快速卓著,马上弗兰克便感到自己至少又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啧!这玩意总是那么有效!侬第波的药剂师们是怎么做到剔除其耐药性的?”不由地,弗兰克又再半是惊疑半是赞叹的吐槽了一句。
“就是太难喝了!”提亚戈也站了起来,“爱要不要”的现实下,他也只能乖乖妥协。
弗兰克懒得理他,舒口气,转过头,向德罗坦两人问道:“那个......谜夫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阻滞?我看过你们留下的实施记录,按照既定进度,这时候应该已接近完成,可是,你们看,谜夫人仍然在不懈努力着,看不到将大功告成的样子......出问题了吗?”
谜夫人是两个小年轻对改头换面掩藏身份的凯瑟琳的称呼,身份成谜,是为谜夫人,本是私底下的一个称呼,却在当面交流之时不慎脱口而出,然而凯瑟琳也没有表示反对,于是他们便叫开了。
“呵,你也看出来啦?”德罗坦捋着胡子笑道,“凯,咳咳,你的谜夫人啊,九成九是在为这把剑添加一些计划外的附魔!”
“啊?会不会出问题?”弗兰克立即又问。
“出问题?怎么会!”德罗坦摆摆手,给了弗兰克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最后的阶段,她根本是脱离了我们为她设定的实施计划,由着心意,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