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孙和阳依然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很像我哥哥?”霍汐因为他的态度,苦笑着猜测了一下。
孙和阳立马就笑了,“不是。”他重新想了想,语气中尽是无奈,“你和你哥哥不同。你哥哥做事为事,你做事为人,虽然你们都是很有正义感的一种人,但是你比你哥哥多了份执着,和谦卑。”
“其实,在这一次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真的可以像哥哥一样,我以为我做不到的,退又不敢退,怕他因为我丢人,又不敢主动站出来,我怕我做不到,连累他的名声受损。”霍汐终于坦然了自己的心结,“三年前,他出事的时候我不过才十四岁,因为是唯一的亲人了,有一种很习惯去撒娇去依赖的感觉一下子就崩了……”
所以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害死他的自责之中。承担不住这一份压力的她,终于垮了。她把另一个灵魂藏在身体里,想象着霍准还在她身边的样子,利用虚伪的假象维持着自己的感受不至于一下子崩溃,她用另一个自己,保护着自己,好像他从没有离开她。
“霍汐,”孙和阳其实已经去见过,当时霍汐住在医院里的主治医生了,“解开这件案子之谜的人,不是霍准,是你。”
不是霍准!
不是她印象里理应保护她的人。
而是她自己。
她用来伪装的第二身份,事实上,“他”只是为霍汐破案理清了思路而已,霍汐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以一个崇拜哥哥的妹妹的身份,出现在霍准身边,她太习惯了去依附着她那个近乎完美的哥哥,在她哥哥的保护之下无忧无虑的成长,以至于她习惯了让霍准帮她拿主意,不能独立进行思考。但是霍汐其实很聪明,霍准擅长心理侧写是因为他了解人的本能习性,可是霍汐和霍准所擅长的完全不同,霍汐正因为潜藏着霍准的人格,所以她能做到完全脱离本身的角色对他人进行行为分析。她只是需要霍准在她身边给她安全感,根本可以做到,完全独立的推理。
霍汐愣了一下,她明白孙和阳话里的意思。
“这案子现在已经完全结束了,真正的凶手也抓到了,再过几天你们就要开学了,才真的感觉结束了,所有的事都重新开始了。”孙和阳现在终于有机会松这么一口气了,突然觉得,阳光从未像现在一样这么温暖。
“我哥他……他有没有提起过,他的梦想是什么?”霍汐颤颤地问。
孙和阳很意外,从霍准出事至今,这是霍汐头一次心平气和地主动和他说起霍准,这或许就是说明她要从这段灰暗的过去走出来了。
孙和阳不敢懈怠,他正经地坐了起来,“噢,这个啊,你为什么突然想到要问这个呢?”
霍汐倒是很随意,“只是突然发现,我对我哥的了解还真少。像从前,他就知道我喜欢羊肉串,喜欢白色的衬衫,知道我喜欢读古史而不是故事……可我却好像,想不起来太多他的喜好了,似乎他经常带我去夜市吃羊肉串是因为我喜欢,他经常穿白衬衫也是因为我喜欢,他会从图书馆借回来好多古史资料也都是因为我喜欢,我印象里很多我哥哥的事,似乎都是因为他想让我开心才做的。所以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
孙和阳抿着嘴沉默思考了好一阵儿,叹了口气,“嗨,这么说吧。霍汐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你们兄妹俩的情况么?”
霍汐还真就认真仔细的想了一下,她确实记得,从她很小开始,这个孙和阳就一直围着她,在调查他们兄妹俩父母遇害的事,她只记得这个人不时出现,以各种明示暗示诱导,想要试探她到底有没有想起些什么来,为此,她也很讨厌孙和阳。但具体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还就真的不记得了。
霍汐想不起来,只能作罢承认。
“我跟你说过,你们父母的案子,是我从警校出来接手的第一个案子。我记得那天我临时接到郑队电话,说让我赶紧过去。我赶到的时候啊,就看到你那个哥哥正抱着你呢,当时霍准也不大,四五年级吧,你当时也小,可能是被吓坏了,身上还有血,脸色煞白煞白的,瞧着小霍准抱紧了你不撒手,别的女警担心你们想要把你抱过来,他也不放。那么小的一个男孩子,紧绷着脸,我当时还以为你死了呢,可把我吓得不轻。后来发现你还有口气,只是昏过去了,郑队就让我把你们送到福利院去……”孙和阳说到这儿,特别停了下来,他瞧着霍汐,“你哥哥是最疼你的人,他可是一点儿都舍不得你吃苦,有时候他很辛苦,累了好几天,我们送他回去的时候,他一下车看到你,立刻就装出一副十分轻松的样子。你说你很崇拜他,其实要我看来,霍准的骄傲就是得到你的崇拜,再没有比你把他当成偶像一样的事情更让他自豪的了。”
霍汐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她心里的哥哥就是毫无畏惧,不知疲惫的大英雄。
“你哥哥最大的心愿,我想,就是让你过上好日子。”孙和阳很是惋惜。
对于霍汐来说,哥哥是所有人的大英雄。
但是从孙和阳的角度看起来,霍准,或许只想要成为他妹妹一个人的大英雄。
霍汐心里疼得厉害,眼泪要溢出来了。她从胸口里呼出的一口气,是分了数段颤抖着吐出来的……慢慢扬起头,将眼泪憋着。
她终于,释怀了。
“霍汐,”看着她这幅样子,孙和阳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