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年,朱由校除了要随时关切禁卫军的训练以外,还得关注即将开始的会试和殿试。
今年是大比之年,且再加上朱由校已于去年秋就下达诏令,今年金榜进士录取名额将比往年翻一翻。
也就是说今年的进士录取名额将达到五百余位。
也正因为此,与朱由校执政理念相违背的东林党余孽和于天启八年提前一年成立的复社等士子此刻都要安分得多,其大都已进京准备一跃龙门。
除此之外,保皇党的一批出身底层或者非商人阶层出身的传统士绅也陆续进京。
为了响应陛下勉励天下有才之士为国效力的号召,南京镇守太监魏忠贤甚至亲自包了十艘官船免费送保皇党士子进京赶考。
除此之外,魏忠贤还将因母亲病重而已归乡的天启五年的状元余煌请来,领这些保皇党的士子进京赶考,其中自然也有传授这些士子如何应对会试之意。
朱由校先是罢免一批阉党实在不堪大用之辈后又铲除了大量的东林党成员,因而到现在,朝廷之中各派的势力可谓是不相伯仲。
而谁在今后的政治势力竞争中压过对方一筹,今年的会试就是一次较为关键的角逐。
用现代的话讲,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因此,两派为争夺这次科举的进士名额,可谓是竭尽全力,魏忠贤这边请了状元,复社的士子也请了天启二年的榜眼傅冠。
儒林之中为了这次会试已是吵的沸沸扬扬,作为大明皇帝朱由校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而且,朱由校深知此次会试,若是单纯按照以往的考法,即以八股文章的起题为第一评判标准的话,那这次将取得会试胜利的无疑依旧是以东林和复社为主要成员为主的江南士子。
尽管朝廷也与北方和黔贵川等西南湖广等地划分了名额,但现在冒籍而考的已成惯例。
所以朱由校要想让自己的朝堂之上新进的官员不被江南士子垄断,只能改变出题方式。
但朱由校也不敢大改,在儒家仍旧占据统治地位的年代,他虽然是皇帝也不敢犯天下之大不韪去考九章算术等杂学。
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在会试策问上面下手,因而他一大早就召见了主持此次会试的礼部右侍郎钱谦益,并让他传达各位考官,此次会试首重在策问。
钱谦益不是文人较有风骨的,正适合做朱由校的御用文人,听陛下如此意见,他也欣然允诺,更何况他现在彻底的得罪了江南士子,即便他要给这些江南士子使绊子,估计陛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此次会试务必做到公正严格,另外对于出题,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务实!
朕不要花里花哨的空谈,也不要什么歌功颂德,更不要毫无根据的胡诌乱骂,当然对于切实提出问题的,也不必过于追究其所提观点之正确与否,有理有据即为朕之所需。”
朱由校说着又道:“你先下去吧,会试结束拟定名次前,朕会先抽查十篇的。”
“微臣告退!”
钱谦益走后不由得看了随侍在一旁的小女孩柳如是一眼,竟主动朝柳如是拱手,然后才离开。
而柳如是则完全无视了这位礼部右侍郎,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陛下,夜深了,吃些宵夜吧,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熬的。”
看着这二人形同陌路,朱由校不由得一笑,心想自己不但改变了历史也改变历史人物的命运,见可爱的柳如是正吹着还有些烫的莲子羹,就凑了过来,笑道:“给朕吧,朕自己吹。”
……
朱由校吃完莲子羹,柳如是就忙亲自打着灯笼,跟着朱由校去坤宁宫安寝。
但当朱由校进入坤宁宫时,却见周氏也在,且此时正偎依在皇后张嫣怀中呜呜哭泣,一见朱由校进来,才忙欠身要行礼,却不由得痛呼了一声。
朱由校见她脸上有爪痕,额头上有处淤青,嘴里还流着血,便忙让柳如是去把自己的白药拿来与这周氏擦拭。
同时,朱由校忙让周氏平身,并问自己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由检又发了癫狂之症,满屋子的砸东西,还打宦官丫鬟,周氏去劝也被他打了,臣妾知道后就忙命人带了来。”
张嫣说着就让周氏去屏风后面坐着,朱由校虽然是皇上,但毕竟一个是大伯哥一个是弟妹,同处一室到底不雅。
柳如是时常待在朱由校身边,对于现代药物和其他产品倒也比其他人了解得清楚,所以很快就拿了来,并主动跑到屏风后面给周氏擦拭。
而这里,朱由校则坐在一边的炕上,问道:“周氏,朱由检这是第几次殴打你了,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多谢皇兄,臣妾不敢!”周氏说着就呜呜咽咽起来,借着又道:“臣妾挨打不算什么,只是请皇兄看在兄弟之情份上,不要软禁夫君,他这样会很痛苦的。”
朱由校没想到这历史上的周皇后还真是个痴情种子,但也没想到朱由检居然会是打老婆的人,不过对于周氏依旧为自己夫君考虑,他虽心里有些不解但也不能强加干涉,毕竟妻为夫纲是这个时代的准则。
“去把朱由检喊来,朕有话问他”,朱由校吩咐了一声就躺在炕上闭目养神,皇后张嫣见他操劳国事操劳一天如今还为这些家事烦忧,就不由得走过来,握住了朱由校的手,温柔的唤了一声:“陛下!”
“让朕眯会儿”,朱由校说着,皇后张嫣见柳如是不知何时已抱着一床被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