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若是以暴力为生的兽族有了谋略,会可怕到什么程度?若是他们真的有计划有预谋的前往泽地,别说是骑兵难以查觉,即便是岭国女王的慧眼也未必能参透一切。岭国骑兵没有任何关于兽族的消息传来,不等于兽族没有异动。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异常,仅凭着岭国骑兵的信息下定议,实在有些被动。
扬启下意识的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口袋。这里面装着几块隐族人送的石头,在中立区域埋下便可以与隐族对话,只是不确定是否能问到兽族的消息。毕竟,隐族是个安心藏于土壤中的种族,哪怕本该属于他们的地界最已被所有种族视为自由之地。
事事都想兼顾,结果多半会是事事都无法尽善尽美。还是先把可能有了文化的流氓——兽族抛一边去,先解决眼前的事吧。眼前的雯灵可是根本不涉军务的政客啊。
“陛下的婚事若是定了,看来这些问题都会迎刃而解。”得到易慧点头的附和后,扬启直接请教:“依您看,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找长公主。”易慧张嘴便说:“她在我被关押期间多次前来观望。就算不知道内情,也并不赞成关押我们。若是能与公主把道理讲通,让她认为婚事合理合法,岭国必须履行,这事也就成了。”
“听上去,怎么感觉公主的指令有越过婨王的能力?”扬启有些怀疑的问道:“储君毕竟是储君,越过婨王行事,就不怕引来君王的忌讳?”
“君王忌讳继任者这事在雯灵王国从来没有发生过。只要有理有据,一介平民也可以纠正君王的指令。至于公主的指令能不能盖过婨王……”易慧下意识的抬头望向更高处的宫殿,若有所思的说:“公主释放我们的指令若是在几天后依然有效,这个储君便形同于国君了。”
婨王任由泽雯灵被释放的话,说明她接受更合理的指令。哪怕指令出自公主,或是地位比自己更低的生灵。
“我们是不是能脱摆困牢还不确定,但你不是在王宫里面可以自由活动吗?”指了指烛光明亮的一处悬宫,易慧得意的说:“明天一早,你就到公主妤的宫门口等着。不管公主做什么,只要她不赶你走,你就跟着。只要公主有空闲时间说话,你都不要错过。”
“真要这样吗?”想到这是一位行事果断,连国君之意都敢直接反驳的****,扬启有些担忧的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们根本没弄清楚。找不到关键原因,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也未必能请动公主为我们说话。”
“有个公主妤在眼前,总比什么都没有好。”复又倒下的易慧眯着眼睛说:“说不定长公主恰好知道原因呢?”
易慧的话如何拔云见日般扫去了扬启脑中的迷雾。
没错!不知前因胡乱下令,可不是一个合格储君能做出来的事。从婨王对公主的信任程度来看,公主做储君不合格是不太可能了。那么,能代王者处理国务者,必然也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
对着已然躺下了的易慧行了一个告别礼,扬启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时,他便站在了妤亭外的石道上。奇怪的是,雕刻着参天大树的大门早已敞开。透过并不狭窄的门缝,扬启见到不少侍从有序的穿梭于其中。
公主这么早就起来了?看来不用等太长时间了。
把站姿摆得正为端正,扬启将脸微微侧向大门方向,以便公主走出大门便能精神抖擞的自己。可事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公主不是从大门内走出来的,而是从他身后的石道缓步接近。
“你这么早来我有事?”
寻着声音的方向转身,扬启见到了穿着轻便锁甲的公主。她洁白无瑕的额头上还留有零星的汗珠,微微泛红的双颊和拿在手中的两把细长弯刀,无不显示她刚刚操练完。
要知道,储君在王宫内非操练时刻,通常是不会带着佩刀的。比起弗蚀来,公主即要操练还要代母处理国务,这个储君做得可是比泽王更加辛苦。只怕每天承受的强度不亚于现代军部的“魔鬼特训”吧?她是个比央杜还少了好几百岁的小姑娘……
扬启不禁心生怜悯,赶紧正色行礼。可他还没得来及说话,便被公主打断了。
“我现在没时间。你且等着。”话一说完,公主便快步向妤亭内走去。扬启不敢擅入,也不离开,就在原地继续等待。连他都没想到,等公主有空闲时间足足让他等了三天。
这三天来,公主到了哪里,扬启便跟到哪里。即便是清晨的操练,扬启也没有再错过。他眼看着这个被自己定位为“小姑娘”的储君在太阳还没升起时,就开始严格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每天都以不差毫秒的时间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操练场、居所、议事殿、会客殿。无论是何种场合,无论是应对什么样的生灵,她从服饰到言行举止都无可挑剔。扬启甚至怀疑,她连吃饭和换衣服的时间都算好了,因为时间概念强的人往往同时拥有守时的美德。
岭国储君真不是人做的!婨王三天都不现身,什么事都丢给公主管。公主又要行国君之责,处理好政务,还要接受储君必须的操练及论政课程,真有点现代社会不把人当人用的风格。对下属也该体谅一些,公主可是婨王的亲生女儿,怎么忍心?不过话说回来,雯灵至高王族掌握的储君教育怕是真有实料。若非严苛的教育,谁能胜任得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