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辈子能够有多长?谁能够说得清楚。
一个人一辈子的怨恨会有多少?谁又能够说得清楚。
一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死?如果你问白衣这个问题,他会自然而然地回答:“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下一秒你就已经会死了。”
可惜,言和显然要比白衣所想的要难解决的多,虽然白衣的恢复速度确实远超她的想象,但是她所做的种种准备,确实十分有效地克制了白衣的手段。或者说,她本身的水平,也确实不逊色于那个被白衣所杀的豹神君,甚至在某些方面比豹神君还要强一点。
同为霜寒的意境,但是白衣和言和的霜寒是不尽相同的,白衣的寒是孤高,而言和的霜寒则是杀戮。看着那黑色的断刃犹如翻飞的蝴蝶从自己的面前划过,白衣心无所感,他确实有伤在身,也确实如同言和所想,动用不了那一剑,但是这并不代表他的剑也会慢下来。
月白初升,当即照耀夜空,遮蔽一切星辰。漫天的剑光随着白衣的手掌翻飞作舞,与言和的断刃互有来往,却不见相交的瞬间。或许是刻意找寻过白衣的弱点,起码白衣近八成的剑都被言和以毫厘之差躲开了,这在以往的对手之中,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竟然有人能够躲开我的剑?或者说竟然有人能够躲开我的剑?
那些死在白衣剑下的人,大多数都是依凭着自己的硬功硬抗白衣的剑,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对于自己的罡气或者硬功的自信,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衣的剑他们确实是躲不开的。如果能够躲开,为什么要硬拼,真以为自己的命特别硬吗?
剑出连风霜也一并割裂了,或许这才是无物不断的意境,但是言和的身影就是不见丝毫损伤,她于这危险的锋芒之中找寻着生存的机会,或者说她游走于此,找寻着能够杀死白衣的机会。
如果想要逃走的话,白衣应该是不会阻止的吧。尽管再怎么说服自己,尽管再怎么说自己不做人了,但是他终究还是不想做天命的傀儡,按照天命的原则去做那些事。
自从那个人被自己杀死了以后,就再没有人能够有资格做他的主人,尽管是个傀儡,但是白衣的想法似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切的狂傲癫狂与无所谓,只不过是因为他看轻了世间的一切而已。
孤高端坐于九天之上,纵然是个傀儡,但是也是自我的傀儡,也终是不会臣服。
言和大概是看出了这样的端倪,所以她没有选择后退,一步都没有退过。她躲闪过了所有能够躲闪的剑路,然后用断刃接下剩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但是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这场相差悬殊的挑战,已经在言和的脑海里面注定了结果,虽然没有天依可以揣测天意的手段和能力,但是言和也做到了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极限。
冰霜又怎么能够冻住冰霜?神兵又怎么能够斩断另一柄神兵?
“我不想杀你,你何必求死呢?”白衣终究还是收剑叹息,但是那逼近咽喉的断刃让他收回了之后的话。言和的素衣高高扬起,展露出了其下的另外一柄直刀。这刀比那断刃要长了一倍,原来言和所掩盖的并不只是一柄断刃,而是另一手准备,或者说另一击必杀。
月白的剑光再次出鞘的速度,比上一次还要快,但是当白衣一剑断送言和的后手,将她再次逼开的时候,一团燃着火焰的枪尖就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
“阿绫么?你竟然也会偷袭?”白衣低头看了一眼那分外熟悉的枪尖,然后歪着头,看了看一旁无奈笑着的龙牙,“龙牙,你没有把你妹妹教好啊,或者说,这就是你教她的?”
“别青口白牙地诬陷好人。我是你的大舅哥,又怎么会教我妹妹这种东西呢?”龙牙摇了摇头,矢口否认,“就算她杀了你,你也还是我妹夫,放心好了,你死了以后,我不会再接纳别人成为我妹夫的。既然她杀了你,就给你守一辈子活寡吧。”
这样的话并没有引起身后那个心如烈火的少女的咒骂,但是白衣却察觉自己胸口的枪尖正在微微颤抖,像是忍耐着什么难言的愤怒。
“如果想骂就骂出来吧,憋着不好。其实看到那个死妹控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想骂他来着。”白衣没有理会那贯通自己胸口的枪尖,或者说他还来不及理会,言和的双刀就开始了猛攻。
从一开始的示弱,到后面的一连串阴谋暗算,起码在白衣看来,纵然这个言和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言和,但是智商一点儿也没有下降,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正如她现在的攻势,就算白衣会复活,但是如果削成肉泥的话,再厉害的不死药也会失效了吧。
毕竟,所谓的不死药终究也只是药而已,又不是天命的不死。
枪尖骤然抽回,但是阿绫却没有再次选择帮助言和,反而抖动了一下自己的枪杆,把白衣拍向了一边,然后自己迎上了言和的双刀:“混蛋!你为什么不躲?”
“我躲不过,不要以为我能够杀掉神境就真的有多厉害了。言和其实推算的没错,没有那一剑的我也只不过是个比你们只强一线的九品大圆满。如果你们两个一起上,确实有可能击败我,甚至最终杀了我。”白衣淡淡的笑着,仿佛胸口再次被开洞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躲!别骗我!”
阿绫枪尖游走如龙,一次次逼退了言和的双刀,她的眼眸之中仿佛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