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深作为戚方淮多年且唯一的好朋友,知道戚方淮对曲意璇有多痴狂,丝毫不怀疑季然话里的真实性,当然不希望戚方淮这么半死不活的,他抿抿唇没多说什么,带着那个外国人进了病房,季然和他的女助理景又菡跟在后面。
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戚方淮发疯时砸了,换上新的他还是照样砸,于是季然干脆不让医院再添置了,本就偌大的病房更显得空荡荡的,一张床和床头柜以及沙发,再无其他。
戚方淮时刻都在崩溃状态中,多数时候医生只能给他打镇定剂让他沉睡,此刻他闭眼躺在病床上,俊脸苍白薄唇紧抿着,即便睡着了依旧在做噩梦,两手抓着胸前的被子,额头上不断地冒出冷汗,一遍遍呢喃着曲意璇的名字。
季然心酸至极,别开头不忍再看,林牧深无奈地叹息,最终还是同意了给戚方淮进行催眠,带来的外国人就是上次为简约催眠的那个,技术有保障,林牧深交代了几句,留下外国人和戚方淮在病房,他们三个人出去等待着。
“我把他生活中一切有关曲小姐的痕迹都清除掉。”季然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手中拿着戚方淮的手机,设置有密码,但季然一试就打开了手机,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天晚上她为戚方淮和曲意璇在烟火下拍的一张照片,戚方淮侧过身亲吻着曲意璇的额头,画面唯美动人。
季然有种掉泪的冲动。下一秒就把照片删除了,打开设置密码的相册,里面存了上万张曲意璇的照片,这些年曲意璇当真是占据了戚方淮的整个生命,失去了曲意璇,戚方淮也就死了,季然不知道是该怨曲意璇,还是怪造化弄人,但愿催眠后戚方淮能够脱胎换骨,像简约一样开始新的人生。
季然把能删掉的全都删了,几乎快格式化了,再者就是戚方淮的钱包和戚方溯的住所,丁点曲意璇的痕迹都不能留,她会说服戚方淮换个房子住。
林牧深惊讶地看着季然破解一个又一个密码,突然想到什么,他意味深长地问季然,“方淮的银行卡和保险箱等等这些密码,你是不是都知道?”
“嗯。”对比林牧深的匪夷所思,季然云淡风轻的根本不当回事,在这个世上恐怕就连戚母也没有她了解戚方淮,陪伴在戚方淮身边这么多年,就算她哪天转移了戚方淮的所有财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林牧深顿时觉得后背发凉,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女经纪人景又菡,她知道的也太多了,有一天若是背叛了他,那就太可怕了,他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景又菡灭口?
景又菡觉察到林牧深眼神中的杀气,她毫无畏惧地与林牧深对视,跟睿智干练的季然不同,景又菡带着黑框眼镜,五官精致白皙,但常年一身黑衣看上去很禁欲。
林牧深嘲笑她是内分泌失调缺男人的更年期妇女。殊不知景又菡在业内多少明星争抢,结果林又菡选择了给她薪水最低、脾气差又大爷霸道总裁范且毒舌的林牧深,每天两人像仇敌似的斗智斗勇。
林牧深无数次想换掉她这个经纪人,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像此刻林牧深又在寻思着怎么弄死她了,她不以为意。
春寒料峭,医院的走廊空旷无人,夜风吹过去有些冷,季然抚了抚胳膊,林牧深见状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季然肩上,“别着凉了。”
季然正低头清除着戚方淮笔记本电脑里的东西。身子一颤,连忙抬手抓住领口,她回头对林牧深露出苍白的笑,“谢谢。”
林牧深扬眉,他一直觉得季然是个超人,工作能力强不说,跟在戚方淮身边她有时候接连几天都是不眠不休的,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没有丁点自己的私人空间,别说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到现在季然没交往过一个男朋友。
林牧深很欣赏季然,多次跟戚方淮要求用景又菡换季然,但季然自己不愿意,此刻看到季然眉宇间的疲惫,他心里不由得就起了怜惜之情,这妹子傻啊!但愿戚方淮被催眠后,别再折腾自己和季然了。
天亮的时候催眠师走出来,用英文告诉几人催眠成功了,季然了解到执念越深的人,对他催眠越困难,见催眠师比上次给简约催眠还累,她连忙安排催眠师去休息,林牧深和景又菡低调地离开医院。
晨光熹微,戚方淮醒来时季然坐在床边,见他睁开双眸,季然煞有介事地起身说:“二少你没事就好。曲小姐刚刚打电话来问候你,我给她回复过去。”
“曲小姐是谁?”戚方淮拧起修长的眉宇,记忆里并不认识曲姓女子,估摸着又是哪个自作多情追求他的名媛闺秀,他语气淡漠地说:“不要管了。以后这些女人你替我打发掉就可以了,不用让我知道。”
季然盯着戚方淮怔愣数秒,突然抬手捂住嘴喜极而泣,唇瓣颤抖着说不出话。
“好了,我没什么事。”戚方淮知道季然是因为他抑郁症复发而担心,他温和地安抚着季然,掀开被子下床走去内室洗漱。
半个小时后戚方淮出院回公司,从那天开始戚方淮的抑郁症不治而愈,他做回了最初世人眼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总是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每天西装革履指点江山从容应对一切。
戚氏的危机很快过去,戚方淮几次出席电视和杂志专访,或是携着准未婚妻出现在各种商业应酬中,大众眼中他是个睿智又不市侩的公司总裁,三十一岁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奇。多少人尊崇仰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