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简朴。
一匹看上去活不了多久的奄马在前头,瘦不拉几的,然后拉着看着已经有了不少年头的轿子,周老先生向文县令告辞后就径直上了马车。
如此简朴的马车,里面会是什么样方桦不知道,只是看到周老先生上车时,掀开一角,里面却是闪闪发光,浓浓的土豪气息从马车里向外散发出来。
周老先生上车了后,方桦等人也确实老老实实的上了牛车,五十多位童生,坐在足足十多辆牛车上,才堪堪坐满,毕竟这牛车不是方家自制的牛车,每辆牛车上拉的人也比较少。
前往晋安府赴考的时候到了,方桦不禁有些感慨,原来童生的日子还好嘛,前去考试还有专车护送,本以为需要自己走着去谁知道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当然,坐着牛车是需要付钱的,不给钱还是乖乖滚蛋吧。
不知有有意还是无意,方桦坐的牛车上旁边就是郁兴仁,方桦将书篮子稳稳的放在上面后,就继续与郁兴仁攀谈,随后牛车缓缓的前行,自北门而出,在城门外,还有不少人前来相送。
车上的童生不断的向着相送的人告别,方桦很淡定的看着这一切,前来相送的人与他无关,方桦也不觉得有什么,他本来就没有让家里人来送他,至于陈原广那里,不用说都不会来送,没办法,摊上这么一个任性的师傅,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告别完,车队不停,一路向北,所有童生满怀希望与热血,向着晋安府前进,方桦心里也微微有些澎湃,考过重式,就是秀才了,考中了秀才才好意思称自己是大宋的文人,而方桦也很想试试那种感觉,想与大宋的文人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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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县北门。
刚刚前来相送的人们多多少少都开始回去了,只不过在角落任然有一人死死盯着车队的方向,此人身穿一身黑衣,连脑袋都被衣服彻底的遮住,只露出了一双恨恨的眼神。
几天前,此人还是庆阳县威风凛凛的秀才之一,不管是谁看见他都要上前客气几句,如今不过短短的几天,他就失去了秀才的身份,地位一落千丈,除了家里的老下人外,其他人早已经对他弃而远之。
而他,正是曾经的张秀才张正学,县令突然的革了他的秀才功名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凭借县令一人还是没有资格可以革去他一个秀才的身份的,如今县令做到了,显然是上头有人安排了。
张正学很不解,活了几十年了虽然只考中了一个秀才,但是他人缘方面一直都不错,很少得罪人,他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干了什么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他调用了自己几十年来才积累的人缘帮他打听,最后才知道了一个消息。
陈原广你得罪不起。
短短的一句话,让张正学如遭电击,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切的源头竟然是陈原广,这个辈分比他还小一辈的人,自己竟然得罪不起他,以往陈原广父亲还年轻时,自己就在他面前几次落了下乘,所以他才一直对陈家不待见。
后来,陈原广又以秀才的身份回来,一门双秀才让张正学不得不收敛自己,直到陈老秀才老了,痴呆了,他仗着辈分高,所以想针对针对陈家,却没想到一次两次都没有成功。
陈家没有针对成功,自己又被方桦这小子威胁了,张正学如此不气愤,这也导致自己越来不待见他们,三番五次的开始酝酿计划,事情上虽然几次他的目标都是方桦,但是实际上他最想打击的人还是陈原广!是陈家!
而方桦,谁让他是陈家的学生呢,这也注定了他张正学会对付他的原因,然而千算万算却根本想不到,到了如今自己却被革了秀才的功名,得到的唯一一个答案却是陈原广他得罪不起!
多么可笑的答案,他张正学活了一辈子却没有想到最后栽在了一个小辈的身上,此时此刻他早已经不想对陈原广做什么了,既然人家善意的提醒了他陈原广得罪不起,那么他不去对付陈原广不就得了。
只不过还有一个方桦,他就不想那么罢了,陈原广得罪不起也就算了,如果连十二岁的方桦他也得罪不起的话,那么这辈子还真是白活了,想到方桦如此年幼就考上了童生,张正学不禁双眸中又流露出深深的妒忌。
陈原广比他小一个辈分却也已经是秀才也就罢了,如今连教的学生都比他教的好,这让他如此不恼怒,目送着方桦等人越走越远,张正学安排了下人一声,接着很快,又是一辆马车缓缓走出了北门,张正学坐在马车里,双眼微微有些怨毒的看着北方:
“既然陈原广我得罪不了,那么就别怪我收拾你了!哼!不要怨我心狠手辣,要怪就去怪你的师傅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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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桦的心情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彻彻底底的离开庆阳县城,看着外面的大好时光,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看着四周的景象,不止是他,很多童生都不禁如此做派。
庆阳县到晋安府路途不是太多,估计着有几百公里的模样,若是用汽车火车等交通工具,或许几个时辰就可以到了,不过此时是大宋,虽然有马车牛车这些交通工具,但是依旧是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到晋安府。
午时从庆阳县城出发,一路走来,渐渐的牛车上的人也熟悉了起来,彼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