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恐怕你多虑了。这种事,母妃是不会偏心的。”洛霖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洛麟天今日是因为这个误会,才故意招皇上晦气。那么他恐怕坐立难安。
储位面前何谈感情呢?再说。他跟洛麟天都是柔妃的儿子。二人岁数相差无几。柔妃就算再发昏也不会牺牲自己儿子的利益。更何况柔妃是一个既有手腕的女人。
洛霖温润的杏眸沉重的望着洛麟天。洛麟天淡淡一笑。“这些年本王总想着谋划算计。每一日都度日如年。如今想开了。才发觉一切都是过往云烟。比起那个位置。本王更想珍惜眼前人。”洛麟天拍了拍洛霖的肩膀。神色淡薄如水。就像是当真悟出了世间轮回真理。
洛霖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洛麟天的境界他看不懂。他无法妄加评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住柔妃。柔妃向来身子不佳。如今洛麟天又闹了这出幺蛾子。恐怕又要被气得旧疾复发。洛麟天自然是不能去翡翠宫的。洛霖只好先去探望。
洛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落之间。宫巷空无一人。
午时已至,太阳越上头顶。
洛麟天站在原地轻蔑的看着洛霖离去的方向,神色倏地变得阴森。“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了解本王。”
暗处的南华现身。他平淡说道:“五王爷素来耿直。只是……王爷值得吗?”
洛麟天冷峻的脸上浮现出盛气凌人的嘲意。“你也以为本王是为了卿芷?你可想过国库跟军务孰轻孰重?”
不用点透,南华瞬间明白过来。
尽管掌管军务,洛麟天也拿不到实权。但国库就不同了,财政才是国家的命脉。
……
云卿芷劳累了一晚上。直到晌午以后才醒来。她原本以为洛麟天回来了。不想跟他打照面。便匆匆忙忙把下人备的衣裙穿好赶紧离开。
却不曾想诗儿在正殿外守候已久。
见云卿芷出来。诗儿立即抹抹眼泪。她垂着脑袋,恭敬的向云卿芷福福身。
“你怎么了?”云卿芷很快就察觉诗儿的异样。这丫头怎么无精打采的?
诗儿摇摇头。紧紧咬住下唇。肩膀微微耸动着。
云卿芷知道。诗儿大抵是哭了。虽然诗儿也没伺候她多久,但凭多日的相处。她们二人还是有默契的。“到底怎么了?”云卿芷厉声呵斥道。
诗儿的性子她是清楚的。诗儿年龄虽小但心思缜密。心机不浅。她素来很少在她面前哭泣。这一回悲恸成这样。定时遇到什么大事了。
“王爷,被撤职了。”诗儿比云卿芷想象的坚强。她至少还能完完整整说出一句话。
什么?云卿芷头皮发麻。
难以置信!
莫非是她帮他批改文案一事被发现了?决不可能!若是被发现了,出事的人就不会单单只是洛麟天。
“王爷呢?”以诗儿的性子,若是道听途说她是不会哭的。此事不是空穴来风。
“方才南华出宫禀报说,王爷今日怕是要晚些回府。让您无需候着。”
心烦意乱的杂嘈感蔓上胸口。她现在很想见洛麟天一面。可一道宫墙却轻而易举的把他们二人隔开了。
也就是在此刻,云卿芷越发真切感到她跟洛麟天的距离跟差别。
这种差别是天生的。
或许洛麟天从出生就注定着比她高贵。他如今即使是落魄了也还是在金碧辉煌的宫中。而她即使想靠近洛麟天也不过是一种奢求。
亦或是,洛麟天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愿被她看见。因为她是外人!外人岂能窥探四殿下的内心?
云卿芷对洛麟天有一种英雄垂暮的惋惜之感。朝堂变幻瞬息之间。不过眨眼的功夫。原本不可一世的重臣洛麟天就被撤了职。从一品的军务太尉掉到连三品官衔都算不上的国库掌事。
此事很快便传遍帝都。
民心早就被洛麟天收买的差不多了。百姓知晓此事皆唉声叹气。多扼腕感慨四殿下的慈善。
云卿芷原是想去医馆的。但走在街上难免听见街边之人议论此事。他们无一不在说。西城救济灾民跟墨池城化解瘟疫之事。云卿芷听得闷闷的。连她都没有发觉。她居然跟洛麟天经历了这么多事。她越听越心烦。最后只好打道回府。
整个府邸似乎都被洛麟天撤职的阴霾所笼盖。气氛沉郁的让人难受。
下午,云卿水便来府上对着云卿芷冷嘲热讽了一顿。其实云卿芷本不用理会。但什么消息能比从云卿水口中吐出的更真实呢?
念此。云卿芷便唯唯诺诺听着云卿水指桑骂槐云云。
凭着推断,她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云卿水只在一旁不停地讽刺云卿芷。炫耀洛天祁如何得宠。云卿芷不搭腔。没到半个时辰她便腻了。便乘车去别处府邸耀武扬威去了。
单凭云卿水今日的态度。云卿芷便可猜想到今日下朝之后大臣对洛麟天的不屑一顾。不可一世的洛麟天怎么忍受得了?
不知为何‘可怜’二字竟从云卿芷的脑海中冒出来。尽管知道这个词用在洛麟天身上极为不合适。但此情此景下又是这么的契合。
洛麟天回来的很晚。云卿芷有些怕冷。便吩咐诗儿在门口等待。
子时洛麟天才回府。听了诗儿的传话他便感赶去云锦阁。
云卿芷端端在房中坐着。一丝困乏都没有。
洛麟天见寝房中灯管通明才缓缓推开门。他柔和看向云卿芷。云卿芷极力镇定。不由自主的对他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