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叶棠一翻身,忽觉撞上了个什么,撞得她额头有些疼。
捂着额头睁开眼,又见原来是萧池还没走。
也是,他每天早上要走都得先将她拎起来给他束发。
刚刚她撞上的,正是他的胸膛。
她没说话,看着他的胸膛倏地一下红了脸。
只因他身上几道新鲜的抓痕正清晰可见,在往上,脖颈处,还有几个小巧的齿印。
叶棠一怔,又一抬头,见萧池早就醒了,正似笑非笑低头看她。
她悄悄看了看自己,身上倒是白白净净,什么都没有。
她指着他身上那些被挠破的痕迹,一脸茫然,问,“那个,九王爷,这些,都是我干的?”
昨夜的事情,她有些记不清了,连后来如何睡着的都有些想不起来。只记得累极倦极。
他只淡淡说,“嗯,不只这些。”
她一愣。又见他坐起身来。她这才发现,不只是胸膛上,连他的背上,她也没放过。
他一扭头,发现还她正缩在被子里,躺在他身后看他,又说,“还愣着干嘛,还不起来给本王束发。”
叶棠只觉得自己理亏,也未敢推辞,一骨碌便爬了起来。他要束发便束发。一手拿了小梳子,开始轻轻重重地扯着他的发。又是被她左左右右指挥了一遍,才终于将发束上。
不仅如此,他正欲起身穿衣,她也甚是配合,一把捞了他散落在床尾的衣裳给他往身上披。他受宠若惊甚是惊讶,往常哪天不是凑合给他束完发她便倒头就睡,今日可真是难得。
“王妃今日可真是体贴。”
她只是一心想给他穿上衣裳,将那红痕遮掩一下。想她将他浑身挠成那样,他也未在她身上动手,只说,“呵呵,还是九王爷更体贴。”
她本就生得白净,他怜她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用力下手。
醉雀楼终究是没关成。常五送来的那匹布搁在许芳苓房里的桌子上。有随身的丫鬟见了,叹道。“姑娘,都说一匹云丝锦,房屋三五间,这常将军待姑娘可真好。姑娘,要不要我去请裁缝来,给姑娘量身?”
许芳苓瞥了一眼那一整匹锦,冷笑一声,道,“去找剪刀来。”
那丫鬟一怔,“什么?”
许芳苓一拍桌子,厉声道,“我说,去找剪刀来,你聋了是不是!”
那丫鬟不知哪里说错了话,只低头赶紧去了。
剪刀往许芳苓手里一递,只见许芳苓扯了布匹一端,亲手一截一截将那云丝锦裁开来。
那丫鬟见了心疼,正欲阻止,“姑娘,这----”
许芳苓却手上不停,又说,“滚!”
那丫鬟低头不敢在多言,匆匆退了。
常五约了和风张朝,一起来醉雀楼喝茶。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哪里是来喝茶,他不过是想见许芳苓而已。不过谁都没说破。常五这人憨厚,打起仗来也是不论刀剑,他在前面挡着。他轻易不同别人提什么要求,这回他一说,张朝和风便跟着他来了。
只是一迈进醉雀楼的门槛。常五脸色一变。
张朝也看出了不对,看了看旁边的常五,不知该说什么,只说,“那个,五哥---”
和风环顾四周桌面,顿时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处来。
上次常五花了三个月俸银给许芳苓买的那匹云丝锦被悉数裁成方块,依次铺在了一楼厅里的桌面上。
许芳苓见他们来了,着一身紫裙,若无其事从楼上缓缓下来。
常五一眼便认了出来,她那身裙子,原本画了幅泼墨芍药。如今芍药没了,可她还在穿。
而他花了三个月俸银送的布,此时就被当做桌帷。铺在桌面上。
世人从来如此,不爱便不珍惜。
和风看了看几桌正在喝茶的茶客,又说,“这不伦不类的茶楼,早就该关了!九王府的营生多了去了,又不差这点钱!”
许芳苓已经下得楼来,站到几人面前,斜睨和风一眼,又道,“不伦不类可以不来,我许芳苓又没请你来。”
和风这脾气就容不得别人与他呛火,何况他本来就看不惯许芳苓。
“呵,你以为老子愿意来了?!这鬼地方又血腥又肮脏,往后,你求老子来。老子都不来!呸!”
和风话音未落,只觉胸前一只大掌,捏着他的衣襟,就要将他拎起来。
“给,给,芳苓,道,道歉!”
和风瞪大了眼睛,看着怒气冲冲的常五,“常五,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
常五一顿,仍是不松手,“命,可以,还你!给,给她,道歉!”
“行,常五,为了这么个女人,你不惜兄弟反目是吧。”和风一指那些桌子上铺着的云丝锦,“你看看清楚,你为了她连救命恩人都要掐死,可她是怎么对你的!”
任和风如何说,常五好像就是一根筋执拗到底,依旧说,“道,道歉!”
眼看就要无法收场,张朝忙出来劝。
“五哥,五哥你快松手!和风这嘴冲,连爷都不管他,你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
好说歹说,常五终于松了手。
一被放开,和风一甩袖,转身就走。
“这鬼地方,脏了老子的脚。”
常五闻言又要上前抓他,被张朝及时拦住了。
二人在一张桌子前坐下,许芳苓命人送了茶水点心来。
东西一齐,许芳苓也于桌前坐下。
“常将军送的布匹,我很喜欢。以前总觉得这楼里桌上单调了些,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