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有地方藏的,可她就坐在他跟前,在他眼里根本就无处可藏。于是低着头不敢在看他。
他没说话,只笑意更深。眼神愈发肆无忌惮了,只因她羞得脸都要滴出血来。
红裙下,露出一双鲜嫩小腿交叠,他不由赞赏道,“嗯,这爱穿裙子的习惯很好。”
明明她还被遮着,他却好像已经看见了她的一切一样。
隔着布料的吻有些奇怪,她依旧能感受到那双柔软凉薄的唇,没忍住一个激灵,臻首微微后倾,她不由得伸手攀上他的脖子。
他抬头,看着那眼中有些迷醉的姑娘。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衣裳虽好看,最后,他还是嫌弃那身红底白碎花碍了事。
手指一动,那衣裳便从她两肩处裂开来,顺着她如雪的肌肤往下一滑,最后堪堪挂在了她腰上。
叶棠发觉,他将衣裳一褪,先前奇怪的脂粉味就没了。他的衣物,这会儿已经都被扔到了地上。似乎还是不确定,她攀着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凑到他颈间,又仔细嗅了嗅。那味道,的确是不见了。他身上只剩下了若有似乎的冷梅香。
她虽嘴上不松口,可他是知道她心思的,她想出去。
忽而停了动作,他抬手正了正她发上摇摇欲坠的棠花钗。
“两日后,岁末年关,准你出去一天。”
“真的?”
她跪在床上,撑在他两侧,身子努力向上提着。腰肢滑腻纤弱,丝裙顺着往下一滑,将他和她都遮了。
“嗯。”
他一边应着,一边重新扶上她的腰。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撑着他的肩摇头,顾不上有几缕发丝还湿漉漉贴在身前,“我,我不行了。”
她还指望着他能放过她,可他还是重重将她往下一扣,“谁说的?”
她轻哼一声,只觉得有些酸,有些撑,立刻不愿意了,又撑着他的肩就要起来,可他哪里会如她的意。
和风就在厢房外,枯枝下站了一夜。
天光亮起,厢房门终于又开了。
承译步履有些沉重,石阶一下,他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和风。
一瞬间,脚下竟然一动都动不了。不过空中薄薄飞霜几重,承译竟第一次觉得与他隔了千山万水。
和风见了他。什么也没说,漠然转身。
果然,还是女人能轻易称他的心啊。
门外枯站一夜,煎熬一夜,看朱成碧,霜染青丝,这一生只为一人。
可也只此一回了。
“和------”
承译想叫他,殊不知,苦海无涯,他尝够了,也不想在尝。见承译出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要回头了。
哪怕他依旧无法喜欢女人,可也不想在如此喜欢一个人了,无论是谁。就像他被人称一声医仙妙手。可他始终都搞不懂,这人心是否也有性别。
他喜欢的究竟是承译,还是男人。倘若承译生成了个女子,他会不会也跟着喜欢女人了。
回去的路上,和风想了许久,可最后也没想出个答案来。
幽径一转,他到了柴房外小路上。他突然很想问问被关在里头的叶棠,一不小心生成了自己喜欢的人的妹妹,或许她能知道答案吧。
或者,干脆劝她,放弃吧,只要同九王爷认个错,忘了叶修庭,她立刻就能被放出来了。从此之后,她依旧做她的九王妃。经年累月,叶家兄妹的事,无论多沸沸扬扬也终有平息的一日。这样安稳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
小径上来回徘徊几遍,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小窗前,趴在枯草上。
清晨的枯草上挂了寒霜,润湿了他的衣衫。和风透过小窗一看,里面已经没有九王爷的影子了。
叶棠刚刚给萧池束好发,穿好衣,他才刚走。一抬头,她便看见了和风。
“和风?”
窗下一站,她抬头问他,“这才早上。你怎么来了?”
她并不知道,承译与一个女人,在厢房一待便是一夜。而和风,就陪着在房外站了一夜。
和风看她半天,犹豫许久,一开口,只问了句,“叶棠,你后悔吗?”
他没叫她丫头片子,也没叫她什么小姑奶奶,更不是什么九王妃。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叶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些身份,她也从未放在心上过。
“后悔什么?”
“后悔爱了不该爱的人,后悔因为一时冲动,被关在了这里。后悔-----”
他还没说完,便见那站在地窖窗下的丫头说,“他答应我了,说年关的时候就放我出去待一天。和风,到时候咱们再去祁州府夜市吧。”
她仰着小脸,一脸的期待,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叶棠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可他一下便明白了。关了这么久,她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又何来的后悔一说呢。只怕,就是将她关一辈子,她也还是如此吧。
想他不过受尽了承译一人的冷眼,她承受的,却是天下人的唾骂。
她爱叶修庭十几年,比他爱承译要苦得多了吧。
她又往城墙上一站,现在谁人不说,将军府的小姐,罔顾人伦,不顾廉耻,污了少将军英名,辱了将军府门楣。
可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旁人又怎么知道呢?
城墙片刻,不过一面一词,他们便轻易给她下了定论。可其实,他们那些人,连对她评头品足的资格都没有。
闭嘴即仁慈,可惜,世人多不懂。
和风不再问了,只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