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吓得不轻,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是娘娘不许奴婢多嘴,娘娘说,太子殿下在北盛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必打扰殿下。”
沈皇后哼笑一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属于你的永远不属于你,争夺也是枉然。现在你可满意了?”
半僵持片刻后,温孜言出声说道:“我会善待惠儿母子的,时辰不早了,娘亲早些回去歇息吧。”
沈皇后无奈的摇头,正所谓儿大不由娘,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整日缠在她身边的孩子,他的心思不再被她左右:
“我懒得去管你的事,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父皇将江山交给你,他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沈皇后丢下一句,而后起身离去。
温孜言在西殿中守了沈惠大半日,天将亮的时候,沈惠终于醒了。
她只看着头顶,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手掌轻压着小腹,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温孜言喜出望外,将她紧拥在怀中:“惠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真是吓坏本王了,你知不知道。”
沈惠后知后觉,目光迟缓的落在他身上。苍白的唇片轻,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都好了,让惠儿担心了。”他手掌轻轻的抚摸过沈惠微凉的面颊:“傻瓜,受欺负了怎么不告诉本王呢?本王的女人绝不能任人欺凌。”
沈惠随意一笑:“欺负惠儿的人不也是殿下的女人吗,惠儿不想让你为难。”
她的话让温孜言心口一沉,语气也不由得沉重了几分:“惠儿,你是在责怪本王吗?”
沈惠摇头,唇边含着温雅的笑,却带着几分苦涩:“惠儿不敢,无论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惠儿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殿下就是惠儿的天,风调雨顺也好,刮风下雨也罢,老天又怎么会错呢。”
她一直笑,可她笑的越是无辜,温孜言越是愧疚。
他伸臂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惠儿,是本王顾虑不周,忽略了你和孩子,搬去中殿吧,本王想天天见到你们母子。”
沈惠却摇了摇头:“惠儿喜欢安静,在这里也住的习惯,不愿意搬来搬去。殿下不必为惠儿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腹中孩子。”
温孜言有几分恼怒:“你要如何照顾?你昨夜险些小产,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你腹中是胎儿只怕早就没有了。”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他太了解沈惠,她看似柔弱,却是典型的外柔内刚,她只要说不,十头牛都别想拉回来。
沈惠的面色暗淡了几分,去中殿?让她看着他每日如何与其他女人恩爱吗?她宁愿眼不见为净:“殿下一夜未眠,早些回去歇息吧,殿下无事之时再来看惠儿与腹中孩子。”
她的固执让温孜言十分头疼,他不由分说的将她打横抱起,向殿外而去:“本王并非与你商量,你是本王的女人,就要学会乖乖听话。”
沈惠沉默不语,因为她的确没有与他抗争的资格。他环抱着他,步履稳健,时而与她说上几句:“昨夜当真吓坏本王了,惠儿,你知不知道本王多在乎你腹中的孩子,他是本王第一个儿子。”
沈惠墨眸低敛着,唇边一丝清冷的笑:“惠儿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子。”
温孜言脚步放缓,微微低笑着:“哦?惠儿怎么知道?”
“直觉。”沈惠低低呢喃了句,手掌仍抚摸在凸起的腹部上。
这几日,她一直在做同一个梦,她梦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她环抱着太阳对她笑,而梦的结尾,那个抱着太阳的女孩都会变成一团火飞入她肚腹之中。
其实,她是应该生世子的,这样才能稳住太子妃的地位,她曾经也是这样想。
可是,这些日子经历了太多事,她突然觉得,是个女孩也不错,至少,可以远离皇权争夺,她已没有任何奢求,只希望她们母女能在后宫安稳一生。
温孜言笑着回道:“惠儿也相信直觉吗?可本王不信。”
说话间,已步入中殿之中。
温孜言抱着沈惠走进来的时候,宁玉就站在殿内。
她双眼红肿,发髻随有些凌乱,看到两人入内,她眼底浮过冷意:“妾身参见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
温孜言动作轻柔的将沈惠放在软榻之上,此时方意识到,两个女人同时出现在中殿,实在是不妥。
看见这个女人,温孜言便有几分不悦,对一旁的大太监吩咐道:“送宁侧妃回偏殿,记得好生伺候着。”
他刻意咬重了后面的几个字。
那大太监跟随温孜言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谓的送回偏殿,无非就是监视着她而已。
如此宁玉便从东殿住到了偏殿,就连身边的奴才婢女也都统统的被换成温孜言的人。
而至沈惠小产那日一事发生后,温孜言便彻底没再去找过宁玉,将她不闻不问的扔在了偏殿中。
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沈惠腹中的孩子也即将出生。
而远在北盛的另一边,君修冥正焦急的来回踱步在菀宁宫之外,殿内传来安笙一声接一声的痛喊。
君修冥实在不愿在殿外干站着,不顾阻拦的也硬要闯进去:“都给朕滚开!”
常德死活都要拦在他的身前:“皇上,皇上,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进去啊,再等等,再等片刻就好了!”
君修冥当即就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