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里对这个陈总恶心到了极点,黄连还是忍了,心想老娘看在一百多张毛爷爷的面子上忍了,众目睽睽之下。她还就不信他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拿起那个被陈总称为“兄弟”的年轻男人的酒杯,倒上酒递了过去,“老总,请。”
酒杯在空中停了好几秒,也不见那个男人反应,只有从旁边陈总那边飘过来的一缕缕呛人的二手烟。
黄连皱了皱眉,犹豫了下,嘴角酝酿了一个笑容抬起头看向他,“这位老总,请......”
四目相触的一瞬间,黄连像被雷击了一样。直接愣住了,一个“请”字的口型维持了半天,却僵得合不拢了。
怎么......怎么会是他?
这么巧?
卓斯年看着黄连的眸子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让她本来因为意外相见而有点心跳加速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明显一副很厌恶自己的样子,自己何必又要紧张?
陈东旭见这俩人四目相对,相互看了个没完没了,挑了挑眉满脸的兴味,“哟,兄弟,你跟这姑娘认识?”
黄连连忙摇头,“不认识!我这种穷屌丝学生。怎么会认识这么尊贵的客人。”
说着,黄连连忙收回目光,把手里的酒直接给卓斯年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
无需畏惧,她最多欠他一点钱,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姐有点眼熟,还以为是认识的人,原来只是认错人。”卓斯年紧紧盯着黄连那微垂着的脑袋,声音略沉,带着明显的冷漠疏离,黄连甚至听出了那几个字里的玩味。
“嘿,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不过看着熟悉更有意思啊!”旁边的陈总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端着酒杯向黄连走过来,肥腻的手掌覆在了黄连的肩膀上,“丁香,既然我兄弟觉得你眼熟,这就是缘分,那还不赶紧把酒给我兄弟送到嘴里去。”
精明如他,还以为卓斯年不近女色呢,瞧他刚才看这姑娘的眼神,那叫一个赤裸裸!比他看着还猴急呢!他自然要成人之美咯!
送到嘴里?
黄连来不及去揣测陈总这句话的意思,已经被他放在黄连肩膀上的那只手再次恶心到了。
黄连晃了晃肩膀。无声地反抗着他的动作。
陈总瞬间不悦了,“哟!还他妈的来劲了不成?别以为是大学生就了不起,老子啥样的女人没见过,少他妈跟老子面前装清纯!”
陈总骂骂咧咧地推了黄连一把,黄连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手里的酒杯一个没拿稳,从手里滑落,“啪”得滚到了茶几上,酒全都洒了出来。
委屈从心底油然而生,黄连觉得自己一定很狼狈。余光里,看到的是坐在那里像个碉堡一样一动不动的男人。
他一定是在笑着看自己的笑话吧?
心里猛烈抽痛了一下,黄连连忙爬起来,把咕噜咕噜滚到地毯上的酒杯拿起来,像个女佣一样跪在地上,又给杯子里重新满上了酒,心里却不服气地骂了一句操。
她算是第一次如此淋漓尽致地体验了一番有钱人和没钱人之间的天壤之别,特别是此刻这位有钱是曾经自己信任过的人......看着自己被人欺负却冷眼旁观,这种屈辱,一点都不亚于那天被他强了之后还送了那一番番讽刺的话来得强烈。
卓斯年瞧着低眉顺眼,似乎一点都不想反抗的小女人。放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握成了拳头,幽深的眸子里放射出一道道似乎能射杀人的冷芒。
“陈总。”他终于沉声开口,拿起黄连倒给他的酒,仰头一口喝完,“你要是想继续调戏服务生,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就要起身。
陈总连忙按住了他的肩膀,“别啊兄弟,我这还不是想找一个有眼力劲儿的妞给咱做好服务嘛!你说我们俩好不容易都有时间了,那一定得好好聊聊啊!”
陈总嘿嘿谄媚笑了笑,转身瞪了黄连一眼,“还不快倒酒!”
黄连没有吭声,咬着牙拿过卓斯年的酒杯,还没给倒满,从黄连身后经过的陈总,一只手落在黄连臀部,来回摸了一把。
黄连直接感觉到当头一棒!
胸腔内腾得燃起了熊熊怒火,烧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抡起手里的酒瓶转身就狠狠向陈总的地中海脑袋摔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酒瓶安然无恙,姓陈的却有点蒙圈,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黄连。那一双小眼睛里有愤怒的火苗在慢慢蓄积。
“王八蛋!”黄连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和洪荒之力,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抡起酒瓶用更大的力气向他脑袋砸去。
陈总的地中海挨到黄连酒瓶的第三下时,酒瓶在他脑袋上直接开了花,玻璃碎屑和琥珀色的液体飞溅得到处都是。
陈总抬手指了指黄连,还没开口,直接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黄连直接傻掉了。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大坨,黄连的理智一点点恢复过来,浑身因为害怕开始不停地哆嗦。
完蛋了,他不会死了吧?黄连就这么轻易地把人给杀了?
黄连条件反射地快速看一眼沙发上仍然稳坐钓鱼台的卓斯年,只见他面色淡然,自顾自地倒了半杯酒,仰头一饮而尽,看都不看她一眼。
不知怎的,眼泪就那样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