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方面毁约便是不信,西戎公主一事更是畜生不如。
“这新汗王本是西戎宰相,一个异姓大臣夺了汗位,对西戎而言,当真是灾难!”朝中一老臣唏嘘不已,却没见到薛相的面色越发难看。
世人皆爱类比,纵使西戎与华夏的情况大相径庭,可听了这事仍是不由自主地往薛相看去。
“丞相怎么看?”
薛相站出一步,垂首道,“臣以为,应当妥善安置前西戎公主,好向其他小国展示我华夏的大国风范。”皇上这句“怎么看”,可以是询问公主的安置问题,也可以是异性宰相夺位后胡作非为的问题,第二个问题薛相不便回答,于是只当皇上问的是前者。
话音刚落,薛相便在皇上的面上看见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顿时心中一凛。
虽说皇上向来不完全信他,可也不会因别人含沙射影的话语而怀疑他,这回竟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尽管皇上这点意味深长很快不见,薛相的心却没有放下。这么多年的官场生涯锻炼出来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其他的臣子倒是没有发现这点火花,只是朝堂上的话题不知怎的又到了遣散“幼伶”一事上头,而皇上却是一派轻松,与前些日子抵触的样子完全不同。
当天,便有一批幼童被送出宫。
曾有人大着胆子询问那些个幼童在宫里都经历了些什么,而那些孩子好似有些茫然,随后一字一句郑重道,“在陛下面前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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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突然冲出,银光直逼皇上的面门!快得身边的侍卫根本来不及横剑相抗,于是只能站在他前头以人肉作盾。滚烫的鲜血溅到龙袍上,皇上再一次看清了来人,同样的银色面具,正是去年端午的刺客。本以为只是江湖人士为人收买前来弑君的,现在看来竟像是有私仇,一回不成还有二回,不过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结下了这样的江湖仇家。
“护驾!”不过一瞬,这些训练有素的亲卫都反应过来,俱是嘶声大吼,意图将太师府的护卫召来,不过显然郭寅不愿意给他们这个时间为自己增援,那长剑一挥,将侍卫手中的剑都给震飞了出去。
郭寅实在是被皇上这一道罪己诏给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想将他弄死了事!他竟没脸没皮地说那些娈童是“幼伶”!且他与那些“幼伶”是“各取所需”!好他个“各取所需”,阿卯那般小就被掳了去,如今生死不知,害得他这几年孤独走来,无一日好觉,每每怪罪自己力量弱小,连自己的胞弟都保护不了。
“狗皇帝,为你的罪过偿命去吧!”时隔一年有余,皇上再一次听到了这声“狗皇帝”。
郭寅的这次行动并没有与陆然商量,他知道若是商量了就不会有今日这出。陆然是朝臣,他还要考虑江山社稷的稳定,还想着以皇上的手除掉薛相。郭寅却不会考虑这些,他的心里满是仇恨。
这些侍卫前仆后继的,根本难以除尽,郭寅的剑直指皇上,旁边有侍卫上前格挡,郭寅一偏身子,任这侍卫的剑刺到身上,而争取来的这点时间已经够他欺近皇上了!
皇上刚觉得颈间一股凉风划过,便听郭寅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来,只是那面具底下的眼神却更狠厉,死死盯着他。
见皇上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线,这些侍卫吓得神魂皆冒,阻拦起来越发地不要命。而此时太师府的护卫也赶到了。
局面一瞬扭转,郭寅的脸色越发苍白,看了看这些不要命的走狗,当机立断地暴退。
“追!”
“不要追了,”皇上摆摆手,“快些回宫。”
“皇上,要不就在太师府包扎吧?”侍卫长见皇上脖子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急得冷汗直流。
回去之后,他大抵要以命请罪了。
太师府上的郎中紧张得直颤,毕竟现在他们手下的伤者不是旁人,而是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一个不慎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正为皇上包扎的郎中忽然面色剧变,噗通跪地,“皇上,这……伤口有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