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鸿峰在马车内低声问卫老太太:“娘,你说她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是说的那样?”
“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事不能去堵,就算作主,此时也轮不到咱们。”黑龙洞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余念娘平日不说好话,但似乎只要说的坏消息都能应验。她们这次是算是放在粘板上的鱼了,随时都能被人宰!最坏的是,他们还只能躺在粘板上,不能自己下来。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卫鸿峰皱着眉头道。
如果此时卫老太太和卫鸿峰还猜测不出池郎宜是在逃脱追杀,是在借着卫府的车队想蒙混那些人的眼,那他们也太蠢了,
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的所谓的山匪,一路上不由自主的,不停的赶路。任谁都会害怕,烦躁。
卫老太太此时心中不由怨上池郎宜。宁候爷那般英武,勇猛的人,儿子怎么如此的……不要脸!拖着他们一队的老弱妇孺替他当挡箭牌,也不害臊。如此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人心狠手辣,做事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与传说中宁候爷那,年少有为,英俊,一表人才,待人真诚的儿子简直相差甚远!
果然传言都是不可信的!
过了关子岭镇,车队依着余念娘给的路线,一路往南,朝着潞州方向而去。
而在仪州的某处一间屋内,一个穿着普通的素衫微胖男子正坐在屋正中的桌子旁,面前一个同样是普通素衫男子正垂手禀报。
“……探子去查过,的确是从关子岭朝着仪州方向过来的,可是我们等了好几日,按道理应该是到了,可是一直不见车队的踪迹……”
“蠢货!”微胖男子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暴怒道:“发现不对,第一时间就应该来禀报,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我?”
素衫男子腰弯得更低了:“车队里大多是女眷,还有一个老太太,我们以为他们的脚程时快时慢很正常……”
“愚笨!”微胖男子抬手将桌上的茶杯甩了出去,茶杯没有打在素衫男子的身上,哐一声摔碎在柱子边,泼出来的茶水却甩了他一脸。
男子没敢用手去擦!
“就因为你们的疏忽要坏大事……”似乎感觉到骂再多也无济于事,微胖男子深吸一口气,重新镇定下来:“那现在走到哪里了?”
素衫男子忙道:“发现事情不对,属下立刻派了人分散查看,不过……打探的人应该快回来了。”
“你……”微胖男子一声暴喝,指着素衫男子,接着又大喘一口气,铁青着脸放下手。
他心中十分不安,不应该,不应该啊……难道是真改了路线?是早改了,还是临时决定的?
微胖男子心中一阵烦躁,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复命。
突然外面有人进来。
“大人,有消息了。”一个满脸胡子的男子跑了进来。
“快说。”微胖子忙道。
“属下先去了关子岭镇,打听一番,他们的确从那边路过,于是,我便朝着东南方向而去,本来一路上没有任何踪迹,属下都以为他们应该走的另一条线,结果在胡甲山的一处偏僻的地方发现被丢弃的软垫。”
微胖子眼前一亮。
大胡子继续道:“那些软垫不是一张两张,是十几张,质地柔和,松软,垫在马车里最合适。”
卫府车队里女眷多,每辆马车都要垫好几张软垫,这样快速赶起路来才不至于颠得人受不了。当用上一段日子后,软垫就会被压得扁扁的,这样就必须换上新的,如此才能保证不影响行进速度,又不是让马车内的人受伤。
“快传令下去,全部赶往潞州。”微胖男子激动的站起来,大声道。
“是。”大胡子立刻领命,出去的时候正好遇上回来报信的人。
听到这人的禀报,微胖男子愤怒的涨红了脸。
“果真卑鄙,竟然沿途将所有痕迹掩盖。”难怪从黑龙洞以后他们就找不到卫府车队的踪迹了。
接着微胖男子阴侧侧的笑了起来:“就算如此,他们也是白费心机,本来我们也没打算在这一段路程下手。从潞州走,那就是想走水路了,水路那就更好了!”
说话间微胖男子已经起身:“不行,我要写信给主子,这次不能再让他们跑了,得让先生拿个准确的主意。”接着他握笔的手一顿,眼神迷惑起来:“不应该啊,先生说过他们的路线一定是走陆路,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走水路。”
“大人,该不会是之前他们故意放出假消息,扰乱我们的视线。”素衫男子试探着问。
“不会。”微胖男子十分肯定的道:“就算他们的消息是故意放出去来的,可是我接到的指示确是先生给的。先生怎么可能有算错?为什么呢……”
微胖男子的信很快就送出去了,他精心的安排一番,将人手以最快的速度向潞州和晋州派去。然而飞鸽传信回来让他暴跳如雷,他压抑着声音在屋内怒吼:“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他们不是一向走走停停吗?这次怎么回事,这不过是十几日的时间怎么就到晋州了……”
***
男子关注的卫府车队早已经从关子岭镇出发后,马不停蹄的朝着胡甲山去,每日不过只歇一次,换了无数软垫,每辆马车都加了两张软垫,马不停蹄的过了武乡,沁县,最后到了潞州。
一进城,余念娘便让地煞带着人去购买必需品,而车队停也没停继续前行。卫氏姐妹闹闹嚷嚷的无数次,连李氏也发了脾气,余念娘照样没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