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眸色一冷,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真的?”
余念娘仔细想了想点头,孔雀的羽毛都是彩色的,它开屏的时候所有的羽毛展开,能清楚的看见上面像眼睛一样的图案,自然也就很容易记住羽毛的形状。她记得那个突厥人在与陌生男子打斗中,刀穗随着手中的动作甩动散开,跟一般的鸟类的羽毛还真不一样。
“那姑娘可还记得那突厥人的长相?”地煞道。
余念娘想也没想就道:“不就是突厥人典型的样貌吗?我瞧得也不是很清楚。而且,不论突厥人藏在哪里,只要他露出脸就能被人认出,因为突厥人和中原人的长相截然不同。”
地煞点头,这倒也是:“那姑娘观他身量多高,武功如何,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怪异的招式?”
“中等中材吧。武功还算不错,略逊于那陌生男子,至于招式什么的,你这可考到我了,我一个姑娘家,也不懂得习武,哪里知道他的招式有没有什么古怪之处”余念娘道。
地煞也反应过来觉得自己问得太多,这些问题根本不是余念娘能发现的,朝着余念娘恭敬揖了下,道:“现在京城戒严,虽说常理下这突厥人是不会再进来撞枪口,不过,他能悄然无息的进城,又能不让所有人发现的情况下离开,说明这人武功的确不低。保不济哪时就会偷偷溜进城,若是姑娘哪日遇见了,或者见到可疑的人,请一定要转告咱们公子。这不仅是因为事关眼下案子,而且,它还有可能帮助我们找到当初在太原追杀公子的凶手。”
“哦?”余念娘意外:“会这么巧?”
“也许。”地煞莫棱两可:“当初公子被人暗算,那些人当时戴着面罩,其中一人就是拿着一把长长的弯刀,刀柄上黑色的长穗让我记忆尤新。”
“你是说那个突厥人很有可能是当初在太原追杀世子爷的人中其中一个?”余念娘一脸不敢置信。
地煞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复杂棘手了。
有两种可能,第一是突厥派人暗中来刺杀池朗宜;第二,有人和突厥勾结。
余念娘一想到整件事有可能是第二个可能,她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另一个猜测。
不过,看来这事和天道院是脱不了关系了。
后来,大理寺派人到卦相馆就在京郊东山上被追杀的事询问余念娘,不止余念娘,其它坤院的学子均被大理寺询问过,做过笔录。只不过,碍于坤院地师的身份,他们并没有被人请到大理寺去,而是由大理寺主动派人上门询问。
杨凯的叙述和余念娘一般无二,他果然没有提到黄天师和陌生男子见面的事。
杨府势小,他即怕得罪黄天师,又怕这件事以后暴露被查出来,被大理寺追究。
蒙面人是突厥人的消息很快就在坤院传开,杨凯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就会冒出黄天师三人在坡下的情景,然后他就会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整个人内心惶惶不安,最后他只得寻了一日空闲的时间跑到卦相馆找余念娘。
余念娘只好安慰他:“……你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也没看见不就成了……”
杨凯苦着脸:“这,这哪能装作没发生呢,明明就发生过。”
真是死脑筋!
余念娘抚额!
她与坤院内的人交际颇少,只知道他们整日摆弄着玄学,讨论着天道,一心想要进天道院,成为人人敬仰的天师,却不知道原来还有人此般老实,单纯。
于是,她给他出主意:“要不然这样,反正你也无事,空的时候就到我这卦相馆来帮忙,有人求卦你就卜卦,有人想占星你就占星,正好可以锻炼你的卜卦术和占星术。”
杨凯眼前一亮:“真的?”
“真的。”余念娘道,又道:“不过,先讲清楚,不管你来卜卦或者占星可是没有工钱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自也没有人管你。”
杨凯能进坤院除了自己喜欢天道,会占卜外,还有便是杨大人曾经拖了不少关系搞到的那封推荐信。俗话说学以致用,刚好这段日子在坤院学到的东西,他还没有用在实际占卜中。
杨凯当下就应了下来。
等到杨凯走后,孙妈妈就问余念娘:“……这开张快一个月了,咱们一个生意都没有,请了杨公子来又有何用?”
余念娘不以为意的道:“就算没有生意上门,多一个地师作阵那名声也能渐渐出来啊!到时候不就有生意了!”然后问刘妇人:“你上次说城南有专门卖草药的药农是吗?”
刘妇人立刻笑着道:“是啊,姑娘好记性,这事姑娘问了许久了,这会儿还记得。”
余念娘沉吟了下道:“我记得那个乞丐被杀案就是城南的破庙,是吧?”
刘妇人一怔,道:“是的。”然后疑惑的道:“姑娘问那事作甚,不会是想去看看吧?听说这案子不好办,刑部侍郎段大人今日亲自去城南取证了,许多人都想去看,可是官府不让。”
余念娘顿了顿,问:“段大人很厉害吗?”
“那当然了。”说到这个,刘妇人立刻精神奕奕的道:“段大人以前可是在大理寺任职,公正廉明,秉公执法。现在又被皇上亲点为刑部侍郎,听说这个案子不简单,只有像段大人这样的人才能抓住凶手。”
“你怎么知道?”余念娘十分好奇,难不成坊间已经传出什么了?
刘妇人愣了愣:“大家不是都这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