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两人也没在家里留宿。
他们这个城市临近江边,晚上可以坐船从码头的这一头飘到挺远的另一个码头,之前两次回来,他们都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去玩一玩看一看。
这次好不容易抽了个空,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
船票是唐渊提前预定好的,祁远当时提议去坐船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完全没料到唐渊早有准备。
不过想坐船,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提过,因而在听说唐渊提前定了票后,祁远也没多心。直到俩人检了票,随着人流一起登船,祁远才渐渐觉察出哪里不对。
他们坐的这个船,由于是供观赏用的,因此从上到下一共分三层。每层因为观赏体验的感官不同,价格都不一样。
一层是在船体之中的,视野受局限,服务一般,价格最低;相对的,三层视野最为开阔,能够充分体验到晚风拂面的舒适,两侧景象尽收眼底,加上服务都是一对一的,更有瓜果小点奉上,因而价格最高。
不过即便价格高,很多游客为了追求那种舒适体验也都会选择多花点钱,买个舒服痛快。
然而当祁远跟着唐渊上到三层时,上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开始祁远还以为是人没到齐,他们来的早,可当工作人员宣布准备开船,并真的驶出码头后,三层却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再看并行的其他船,三层人多的都快没地坐了。
祁远疑惑极了,正要问问唐渊他们这艘船是不是受到诅咒了,就见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小哥走过来,凑到唐渊身边问:“先生,现在可以为您上茶点了吗?”
唐渊点了点头。
服务生小哥礼节性的躬了躬身,又从来时的方向走了。
不多一会儿,三四个服务生小哥排着队上来了,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个精致的托盘。
这一排小哥,以刚刚问唐渊是否上茶点的那个为首,整齐的走到两人的圆桌跟前,再由打头的小哥将托盘内的碗碟一个一个摆在两人跟前。
祁远不知道船上竟然还有这么多好吃的,早知道刚才在唐渊家就少吃一口了,不过即使方才已经吃的很饱了,此刻看到眼前这些精致的小点,还是让他直咽口水。
服务生小哥将碗碟全部上完之后,又对唐渊耳语了几句什么,接着就和其他几位后退一步,站旁边待命了。
唐渊将视线收回,一下就看到两眼发直,盯着茶点的祁远,顿时哭笑不得:“刚刚没吃饱吗?”
祁远最后又看了一眼美味,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把视线挪开了:“也吃饱了,就是这些茶点长得太可爱了,一个一个盯着我,仿佛在对我说‘我这么好看快来把我吃掉吧’,我要是拒绝它们,那简直就是对它们的亵渎和不尊重!实非君子所为。”
唐渊笑,还整的一套一套的,说白了其实就四个字——嘴馋,想吃。
他咳了一声,对祁远道:“先别忙吃,待会给你时间吃。”
祁远努力克制自己不往桌面上看,反而瞪大两只眼死死地盯着唐渊。
唐渊下意识攥紧了手心儿里的东西,原本无比从容坦然的他,此刻竟被祁远盯的有些微的紧张。
不过好在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此时他们搭乘的这条船已经驶离码头有一段时间了,船上的广播刚刚还播放的一首单曲循环的钢琴曲突然被掐断,船上所有的人都奇怪的往一个方向看去。
因为在那个方向,突然响起了一段四人合奏的口琴乐曲。
祁远作为距离奏乐者最近的观众,也一脸懵逼的把视线投射过去。一边看那四个小哥吹奏,心里还一边琢磨,现场演奏啊!难怪三层的票价辣么贵。
他刚嘀咕完,忽然余光瞥见唐渊站了起来。
祁远忙又去看唐渊,然而当他转过视线之后,却猛地被吓一跳。
因为他们家唐渊竟然面对着他单膝跪了下来。
周围看到这一画面的吃瓜群众已经纷纷发出了议论和叫好声。
祁远却被他这一跪给跪傻了。
四人的演奏逐渐进入高|潮,四周围观群众的叫好起哄声也越来越大。
唐渊看着祁远的懵逼脸,忍不住就笑了笑。
接着他抓过祁远的手,一边将手心里被他攥热的指环往他无名指上套,一边从容的开口:“我现在在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吧?数到三你要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罢停顿了半秒,道:“三。”
现场大多因为音乐声和叫好声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不过那四个演奏者距离近,可是将唐渊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四人的心中全都一个想法:自古套路深人心啊!
祁远的懵逼,持续到唐渊为他戴完戒指,又到演奏几近结束。
等他再度回魂的时候,戒指已经牢牢地戴在了他的手上。
他低着头,两眼直直的盯着戒指,良久之后,突然笑着一把抱住了唐渊,开心在他耳边道:“不管是数到三,还是三十,三百,三千……哪怕是数到地老天荒,我也只会有同意这一种答案。”
吹奏终于进入尾声,当乐曲的最后一个音停止,周围像是提前说好一样,同时响起如雷的掌声。
这个掌声包含着所有人对他们的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