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仿若领了圣旨一样,着急忙慌就退了,手里攥着许香薷给的十两银子,转瞬就没了人影。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人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刚才让他带路要是不从,说不定就遭了难。他本心中惶恐,以为今日命丧于此,现在看来也挺好说话,又怕几人反悔,就立马用上最大的速度匿了。
几人进入山谷,许香薷率先发现这里有阵法的痕迹,就很荆芥仔细商量半天,最终确立了行进方案,却是丘瑜和惊槐一到,他们俩一道。
丘瑜瞪大眼:“有没有搞错,你都说这里有阵法了,还让我们两个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走?那跟白白送死有何区别?小香香你可不能见色忘义、见色忘义、见色……”
“够了。”许香薷先是被一句‘小香香’恶心得够呛,又听丘瑜后头越说越不着调,赶紧开口解释,“这阵法很特殊,是依照个人本事来的,只要你心中认定它不会害你性命,你就没事。”
丘瑜先是原来如此的表情,再又变了样:“那也不对,既然跟个人有关,那又何必分开行动,就算要分开行动,也不一定要这般分啊,不如我们换换,我同你一道,让荆芥跟惊槐一道。”
同样的话,惊槐也想说一遍,不过他现在已经是属于君子不夺人所好的范畴了,就只把这想法在心里过了一遍,没说出口来平添许香薷的烦恼。
这边许香薷还没回答,荆芥就一个眼刀子甩了过去,直接握住许香薷的手,在丘瑜面前晃了晃:“此阵法最好是二人同行,我跟香薷,你有意见?”
这就是明目张胆宣布主权了,饶是许香薷也忍不住脸红心跳了半天,不敢去看惊槐和丘瑜的揶揄表情。要是她这时候抬头,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同时黑下来的脸。
荆芥见许香薷没在关键时候反驳,心中也是甜蜜得紧,在看两位情敌的脸色,虽然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心里早已暗爽了无数遍。
哼,这两个人都对他的香薷有企图,要不是他看的紧,早不知被哪里来的豺狼虎豹给叼走了。
之后四人就分开行事,就连驮着荆芥过来的雕小年都给放在了外面。这十日,雕小年一路在上口飞着,还要控制速度,也是辛苦。此番入谷凶险难料,许香薷也不忍带它进去受苦。
荆芥的雕都没什么战斗力,除了载人起飞,就只剩下卖萌贪吃了。
荆芥和许香薷一道,在谷中小心翼翼地走。
这谷内阵法只在古书里面记载,又加上这里地形特殊,和阵法相辅相成,形成了天然屏障,把那些居心叵测和诡谲难料的人都拦在外头。
许香薷心思纯粹,本来走在这里面就没甚危险,但架不住荆芥心里杂七杂八想的多,故而他们一路过来也是惊险交加,很是狼狈。
最后打败一个莫名其妙的石人之后,两个人的身形看起来都不齐整了。
许香薷一头青丝泻下,间或夹杂几片枯枝乱叶,身上的衣裳也破了洞,她惯常不爱带兵器,这次出门特意带的一柄绝世好剑也宣布作废,几场乱战之后,她连手指尖都抖个不停。
荆芥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看他表情倒是气定神闲,仿若身上挂的不是破布,而是锦衣华服一般。
“这孩子几时学会这样装逼了?”许香薷有些不解,明明比自己还小上几岁的人,经过这几年,越来越成熟了。
到底是自己选中的男人,许香薷又这样想着,心里又是别扭又是甜蜜。她还是不很适应,自己居然也被迫玩了一次养成,这感觉怎么说呢,总之是有点微妙的。
两个人身上都没带换洗衣服,荆芥倒是有,都放在雕小年那里了,现在想用也没法用。
“浑身不舒爽,能洗个澡就更好了。”许香薷自言自语道,顺手撩开挡住视线的树枝,就见到一处散着热气的温泉。
果真有?许香薷却没想象中的欣喜,想到什么就有什么,未免太过巧合了些。温泉的气息袅袅上升,边上还有三两只白蝶在飞舞,乍眼看去宁静祥和,毫无威胁性。
荆芥上前看了半晌,对许香薷道:“此水有异,我们还是绕行妥当。”
谷内全然覆盖阵法,许香薷不敢掉以轻心,闻言只好忍住心头迫切想洗一洗的躁动,跟荆芥点点头,打算换条路走。
“都来了,不坐会儿再走?”这时,林中突然传出人声,辨不出具体方位。
许香薷做出防御形态,这人想必是用了内力说话,且功力还不俗。
却是荆芥想到了什么,冲着半空行了个晚辈江湖礼,朗声道:“还请独孤前辈现身一见。”
“哈哈哈……好你个小子。”一阵大笑声传来,而后便见前头树梢顶上现出一人,看上去还不到中年,面容甚是俊美。
然而几乎是同时,荆芥和许香薷都齐声唤道:“玉涯子?”
现身这人,长着跟玉涯子去掉伪装后一模一样的容貌,只是声音略有不同,所以刚才两人都没认出来。
“你们认得我那兄长?”这次倒是独孤扬天惊诧了,他那兄长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这两人见着他的容貌就能叫出玉涯子的名字,看来同他当真关系匪浅。
极其容易地,独孤扬天半点没有为难他们,相比他们之前料想的种种恶战,这个独孤扬天简直和气得像是个邻家大叔。
“既然你们都跟我兄长是旧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