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将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稍微整理一下,然后躬身:“在下告辞。”说完直接离去。
“淑人以为如何?”侯夫人满脸冰冷,菡萏她也是疼的,如今无子,可真是要了命了。
“是我的不是。”这会儿面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儿子是个废人,争那面子还有什么用?所以她直接道:“还不请你们三娘子出来!不,我亲自去。”
横竖也没脸了,孙淑人直接也不顾脸面了,直接道:“这次是三娘受了委屈,我去接她。”
侯夫人深深的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因此直接道:“事情真相大白,我们也不在这里了,这就告辞。”
“我送您。”孙淑人立即送客。
侯夫人也直接起身,陶氏也没说什么。
孙家纵然鸡飞狗跳,不过到底是自己家的事儿,所以混乱一时,丢面子也只是孙三郎,但是对于其他人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可是对于叶雨竹就不一样了。
在大夫中叶雨竹的名声自然是声名鹊起,但是私底下对叶雨竹身为女人的名声却很是有影响,未出阁的小娘子直言某男人不行,这已经不是惊世骇俗,简直就是对男人尊严的一种挑衅,恰逢科考,各地举子对叶雨竹那叫一个抨击,当然都是背地里。
当初叶菡萏就那么不管不顾说出去,其实也是故意的,叶雨竹说她蠢,那她就蠢给叶雨竹看,故意嚷嚷的天下皆知,看看你的名声会怎么样?喝着蜜水,叶菡萏满脸笑意,讽刺的想着,也许叶雨竹不在乎呢,毕竟让男人做太监的话都说的出来。
事实证明,叶雨竹是真的不在意,对于直言男人不行的问题,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而且现在侯夫人也不敢打扰她,所以叶雨竹更加肆无忌惮,出去逛街,帷帽也不戴了了,直接就出去,对于别人的指指点点。
叶雨竹表示,那关我什么事儿?
紫薇楼也是叶雨竹的产业之一,还是叶雨竹很喜欢的一个地方,所以叶雨竹自然经常去。又因为紫薇楼名声响亮,所以这一次很多举子都在紫薇楼高谈阔论。
而这一次紫薇楼格外热闹,原因是礼部侍郎宋侍郎也来了,宋侍郎饱读诗书,傲骨铮铮,当年少年中了进士,又眉清目秀,有官家愿意以女许之,自己却言家中有糟糠妻,后来被管家打压,不能得志,却不曾谄媚于上,踌躇三年,那官后因贪污被弹劾,他才开始平步青云。
如此有傲骨的文人,自然被大家仰慕。
可是这个宋侍郎除了不抛弃糟糠外,为人也是比较迂腐的,或者说就是一个标准的封建男人,讲究的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儿都不许认字的,可以想象,京城出了叶府小娘子这样的异类简直让他觉得这是最大的耻辱,对昭武侯那也是横竖看不顺眼。
所以在紫薇楼他正慷慨激昂的说妇德,指桑骂槐之意十分明显。
很多举子也在那边符合:“女子当以贞为德,以静为美。”
“妇言尤其重要,女人当寡言,而非做那长舌妇。”
“李兄所言极是,女子当谨言慎行。”又以举子道。
“好一个谨言慎行,可惜有女子不知lún_lǐ纲常,对男子指手画脚。”这是指责叶雨竹。
“哼!就是有人这么不知所谓,难道不知道男尊女卑么?身为卑贱,却以下犯上。”这位礼部侍郎不单单厌恶叶雨竹,对叶菡萏不尊敬丈夫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侍郎此话很是,女子当与大地相同,以谦卑姿态仰望天际。”捧臭脚的人从来都只多不少。
“正是,正是……”一片赞扬之声。
结果说的正兴高采烈呢,那边叶雨竹来了,还没带帷帽,而且不坐在包间,她就坐在大厅那个靠窗的位置,众人恍然,原来那个好位置是给她留的,各个心中更加不忿。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有人忍不住又说。
叶雨竹毕竟少公开露面,这些男人也不会知道他们口中的叶府小娘子就是叶雨竹,如今又见到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不禁连连感叹,世风日下。
直到店小二来问:“不知道小娘子今日点哪个药膳。”
“现在燥热,先来一份银耳雪梨汤吧。”瑶光直接回了店小二。
“好咧!”小二连忙去传菜,然后那边立刻打出广告。
叶府小娘子说了,现在天气燥热,可吃银耳雪梨汤。
然后那些举子颇有些哗然,原来这位就是他们刚刚议论纷纷的主人公,当真是胆大妄为,身为未出阁的小娘子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抛头露面,而且如此的不知廉耻,如此的嚣张……
礼部侍郎不知道有脑充血这个词,否则他现在肯定知道自己眼前发黑,脑子发胀,面皮发热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眼见叶雨竹在那边一边悠闲的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边喝着银耳雪梨汤,好不惬意,是可忍孰不可忍,礼部侍郎火撞顶梁门,毫不客气的开始嘲讽,把刚刚大伙儿说出来的话都再次说了一遍,说的那叫一个慷慨,那叫一个激昂,当真是口沫梦飞。
叶雨竹完全没有心情搭理他,喝了汤之后,反而有些昏昏欲睡,拄着下巴,就开始眯起眼睛来。
礼部侍郎觉得自己快气炸了肺,忍不住直接对叶雨竹说:“身为未出阁的小娘子,你还能更寡廉鲜耻一些么?”
叶雨竹完全没反应。
“昭武侯忠君报国,脸都被你丢光了。”礼部侍郎直接点了家门。
叶雨竹这才施舍的看了一眼礼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