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公子相救。”顾清涵只觉得脸颊发烫,是上次在庄子上讨水喝的人,面容冷峻,有一番独特的迷人的气质。
“无事,姑娘的梅花,拿好了。”高个子男人将手中的红梅还给她。顾清涵接了,又道了声谢,带着琉光先离开。
观澜苑内,顾清涵望着红梅发呆,今天来的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府上的花园里?琉光跟在她身边,为何不提醒她?
小白的爪子掏了顾清涵几下,见她不应,不满的叫了两声。顾清涵给了它一块鸡肉干,摸着它的耳朵,“小白啊小白,还是你比较自在。”
小白冲顾清涵笑了笑,用鼻子碰她的手指。“还是不想了。”顾清涵将白天的事拔除,取出《诗经》来看。
雒阳郊外的月老庙格外热闹,庙前的许愿树上已挂满穿了红巾的许愿竹牌。虞燕来避开热闹的白天,在城门关上之前带着一名武艺高强的婢女出城,在入夜之后来到月老庙,献了红和不菲的香油钱。
她点了香,虔诚的对月老塑像拜了三拜,心中祈求道:信女虞燕来恳求月老保佑信女心想事成,一定要为信女和皇上搭线,消除误会。若信女成为皇后,一定会为您在秦国境内造一百二十座月老庙,为您塑一百二十座金身。
虞燕来取下月老手中的红线和脖子上的红缠在写了字的竹牌上,到庙外的许愿树下,踩着树梯将自己的许愿牌挂了上去。看到镇国公府、武安侯府、忠毅侯家小姐的牌子,毫不留情的扯下。这三个故作清高的绿茶,平日里对皇宫不屑一顾,将后宫说成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一副害怕又鄙视的样子,结果还不是来许愿了?她将竹排放入怀中,在歇息的客栈中丢入火盆烧了。
冬天夜风吹得紧,月老庙前殿空旷,晚上又冷的很,香没燃多久就熄灭了。不堪重负的许愿树上挂满红和竹牌,一阵寒风吹过后哗哗作响,两枝丫枝被风吹断,上面的竹牌落了一地。
白瓷瓶中的红梅开了近十日全部凋谢,顾清涵让琉光拿去扔了。小白又开始讨食了,一双黑琉璃珠般的眼睛里泛着清澈可怜的光泽,让人不忍心拒绝。
顾清涵摸了摸它的胖狗头,一本正经的批评它说:“不能再吃了,你看你长了多少肉?”
小白呜呜的哼唧了几声,继续摇尾乞怜,顾清涵铁了心不让它吃:“长得可爱没用,装可怜也没用,不许就是不许。”琉光也回来了,琉璃正好送补品来,顾清涵叮嘱两人说:“你们不许私下喂它,我见一次罚一次。琉珠琉萤,你们也是,听到了没?”
四名婢女笑着点头,小白没讨到吃的,可怜巴巴的走到墙角趴下,一副你们都是坏人的模样。
“还过八天就过年了,你们派人帮我送着东西到李家村吧。”顾清涵列了一张单子,多是过冬的新衣裳,笔墨纸砚,书籍和各种小玩意,还有许多稀罕的吃食。
琉光接过看了,说:“姑娘还想着李家人呢。”
“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要记一辈子。琉光,过年之前能送到吗?”顾清涵问道。
“能,快马加鞭能在小年那天送到。奴婢马上去,姑娘不必担心。”琉光折好单子说,等雪停了就让人买了送去。
“最近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不妨说来听听。”顾清涵足不出户,琉光她们会主动说外面的发生的事给她解闷。这时候天冷了,女师傅们都回乡过年了,顾清涵不用上课,就常和四个丫头说话。
琉萤能说会道,先开口说:“倒没什么新鲜事,要过年了,到处都热热闹闹的。不过听说皇上要立后了,宫里已开始准备大婚事宜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皇后人选是谁,京城中人都在猜会是哪家小姐呢。”
顾清涵捧了一本《孟子》,说:“今上还真是奇怪,不带这样吊人胃口的,难道皇后人选有什么问题?”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嫁进皇家可是好事,日后荣华富贵就不用愁了。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所以雒阳的许多小姐都盼着自己被皇上选中呢,为了这事都踩破了月老庙的门槛。奴婢还听说,月老庙前的那棵许愿树上挂的红巾和竹牌太多,两根粗壮的树枝不堪重负昨夜断了呢。”琉萤倒豆子一样说道。
“哪有那么夸张,一定是你胡说,谁不知道你这张嘴最会说?”顾清涵笑骂道。
琉萤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奴婢没有撒谎。”
“月老庙前的许愿树断了两枝手臂粗的树枝是不假,不过是被冬风吹断的。这两日风大雪大的,树枝扛不住了。”琉光辟谣说,又问顾清涵说:“姑娘,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没什么想法,京城这么多才貌双全的小姐,哪个进宫做皇后都使得。我与其白日做梦,还不如想着早些恢复记忆。”她内心深处排斥宫廷,虽然看过的书极少有说后宫不好的,到她仍能从只言片语中看到背后的残酷。书上说女子要宽厚大度,善待丈夫的妾室和庶出子女,但她做不到那些。一个小小的富安侯府就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更何况宫里那么多女人?伴君如伴虎,今上更是一个狠人。
十二月最后几日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元旦那天雪晴了,顾清涵在面前就想好了,过年时期抱病不出。
初二回门,顾金平陪虞婷舒回太师府拜年,几个孩子都跟着去。叶老夫人看着一屋子儿孙小辈,乐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