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辈子,得知景曦被他连累受伤晕迷后,他因为自责在祖祠前跪了整整一夜,那个时候的他没有想过母亲会不会原谅他,更没有想过弟弟会不会原谅他,他只是希望他的弟弟能够好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景曦残了,他疯狂的自责懊悔,在内心给自己上了一道又一道枷锁,并沉重地背负了十四年。
宋世远猛地顿悟:“元宝,你……是故意的吗?”
对阿迎来说,如果元宝说不恨他,他反而会被自己内心深重的自责压垮。相反,如果元宝怪他不愿原谅他,或许能让他内心压抑的情绪得到一丝释放。
景曦内心给了对方一个大拇指,脸上却依然是无动于衷的神色:“难道表哥认为我不该恨大哥吗?”
宋世远自认为已经看穿了景曦的口是心非,他抬手拍了拍表弟的肩膀:“……我懂。”
景曦这边成功给大表哥洗脑,心里期待着他再去洗脑其他人。
而在另一个方向,元景迎也在进行一场和宋世凛的谈话。
“阿迎,元宝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变成这样一时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元景迎脸色黯然地摇头:“不,这事是我的错,如果当日我没有染上风寒就好了,这样的话弟弟就不必代替我前来。”
——而我要返还给你们母子的东西,这只是一个开始。
元景迎的笑容渐渐变得扭曲起来。
*
翌日,景曦待在府里没有出去,就连早膳都是和叶从安俩人在自己的房里用的。
做戏就要做全套,他用实际行动摆明了不想和元景迎处在同一屋檐之下的“怨”,剩下的虚虚实实,就靠大家去脑补了。
饭后,等二表哥宋世凛过来探望他时,景曦看到他脸上那心疼无奈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猜到他被自己的亲哥洗脑的很成功。
也就是说,昨晚与元景迎的第一次对峙,景曦已经稳操胜券。
某人暗暗满意,很好,这样下去,两位舅舅也早晚会被拿下,站到自己这边。
如此的话,叶从容也注定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子……呸!不对!注定成为自己的大侄子……?小弟……?
等等以他这种把人家弟弟当儿子养的模式那他大哥和他是什么关系?
大……儿子……?
景曦心里一抖,瞬间回神。不由自主地往叶从安身上投去几瞥,他今儿身上穿的是景曦帮他选的一套白色的长袍,布料十分华贵,流光闪烁,领子点缀着一圈洁白保暖的兔毛,看上去仙气十足,如墨般的长发直直地垂落下来,配着叶从安那张脸,透出一股雌雄莫辩的美。
景曦承认,他是故意把他打扮成这样的。
叶从安完全不理解他心里的猥琐念头,安静乖巧地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杯杏仁奶喝的认真。
从他喝牛奶的动作可以看出此宝宝似乎正处于五六岁的年龄,因为他完全是小孩子的喝法,双手捧着杯子,舔一下,收回来;抿一口,又收回来……一边喝眼珠子还四处乱转,一会儿盯着景曦看,一会又望着某处发呆,就连嘴角沾了奶渍都听之任之。
啧,好好的一个帅小伙,就这么傻了,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