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唐远来了。他之前去了趟滨江公园的停车场,把游清微留在那的车开回了游家,又把游清微放在车上的手机给游清微带了过来。
唐远告诉游清微:“夏元仲死了。他死的时候关在协会地下室的拘押室中,看守的人里有青山道长的二徒弟,叫叶粽,是个俗家弟子;无心道长这边安排的是阿灰,我和乾哥轮留值守。当正我、叶粽、阿灰三个都在。夏元仲的双手被铐着,手铐被铁链固定在床头的墙上。我听到他大吼一声‘常三’,就看到他狠狠地把头撞在了墙上,他是以四十五度角用太阳**朝墙上撞的,用劲很大,骨头都撞碎了,当场死亡。”他顿了下,说:“在这之前,我们没有感觉到有任何异样,监控、以及周围布置的警报、防御设置都没有触动,暂时怀疑是常三在夏元仲的体内动了手脚。”
游清微轻轻地说了句:“与虎谋皮,丢了自己的命,把全家老小都折了进去。”她见唐远的神情凝重,又问:“还有事?”
唐远点头,说:“小刺那边,昨天晚上遭袭,小刺用胳膊受了点轻伤。庄富庆一家没什么大碍。庄晓笙打不通你和路无归的电话……后来打到我这里,让我跟你说,回来后带着路无归去见她。”他又补充句:“似乎挺生气。”
游清微点头,说:“我和小闷呆这两天都抽不开身。”她拨出庄晓笙的手机号码,把手机给了路无归,说:“昨晚庄晓笙那边遭到袭击,应该受了点惊吓。”
路无归“哦”了声,就听到电话里传出她晓笙姐姐的声音:“游清微……”那嗓门比平时高了好几分,吓得路无归一哆嗦,喊:“游清微,晓笙姐姐找你。”她发现游清微太不丈义了,居然让她去扛晓笙姐姐的怒火。
游清微无声地说:“我怕她骂我。”
路无归一想,是哦,晓笙姐姐要骂还是骂她好了。她抿嘴一笑,甜滋滋地喊:“晓笙姐姐。”
“二丫?”庄晓笙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随即又关切地问:“你没事吧?游清微是不是又诓你去冒险去了?”
路无归说:“不危险,可好玩了。就是,你知道嘛,有个老道士带着一队人出去找人,结果走丢了,我和游清微就带着人去找他们,然后,我们一路溜溜达达地就回来了。就是他们走得慢,我三四小时就能跑远的路,他们走了两天两夜,急得我都想扔下他们带着游清微和夏颜希就走了。可是答应人的事要办到嘛,就只好等着他们一起慢慢地走回来了。”
庄晓笙问:“你现在在哪?”
路无归说:“无心道长的道观里。应阴阳在这里做法事,我们要等到应阴阳做完法事才回去。”
庄晓笙听到应阴阳也在,大松口气,说:“应爷爷也在啊。”
路无归说:“在的呀!他的两个徒弟也在。晓笙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说你们昨天晚上遭到袭击?”
庄晓笙抚额,说:“别提了!左小刺说有鬼有妖,一到晚上十一点就开始闹,跟发疯似的,昨晚还用剑把自个儿的膊肘划破了。爸妈今早还在念叨要不要带左小刺去看医生,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天天晚上发癔症不好。”她满是无奈地说:“我们看不见鬼,好歹也是见过黄皮子精的,她说有妖,抓只老鼠精给我们看看也好啊。你说鬼修成鬼妖都能显形,那些动物成精的还能隐身不成?”
路无归:“……”她被晓笙姐姐狠狠地噎了把,好一会儿才憋出句:“我很厉害的。晓笙姐姐,你知道吗?游清微让我们当了他们协会的高级顾问,官比游老头之前当的副会长还要大,就是我刚上任,看起来年龄又小,他们都不服我。”
庄晓笙:“……”
路无归:“晓笙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游清微和唐远看着拿着电话呱叽呱叽地跟庄晓笙煲电话粥的路无归,两人都有点发愣。
好一会儿过后,唐远对游清微说:“我觉得你该给她换个称呼了。”这还叫“闷呆”?话不要太多!
路无归说:“哦,对了,我们协会最近抓通缉令上的一个女杀人犯,她是只魅妖,长得可漂亮了,专找你这样……”“知道了,眭子隽嘛!”她还没说完,就听到庄晓笙没好气地说了句。
她“啊”了声,说:“你知道了?”
庄晓笙说:“我一天听八十遍这名字,左小刺为了这个人,现在还在我办公室沙发上坐着。我先忙了,一会儿还要拖左小刺去医院打破伤风。”
近午的时候,应阴阳师徒三人终于做完了法事。三人累得够呛,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又去洗了个澡,借了无心道长的客房,倒头就睡。
唐远用之前游清微裹的那香火符布裹住夏颜希背到车上,带着夏颜希回了游家。
游清微则带着路无归去听雨楼。
她俩到听雨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游清微先到餐厅去吃了午饭,这才挪到后面的茶厅去。
茶厅的竹帘放了下来,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门外的院子里,三三两两地聚着不少人,似乎都是那些老头的随从,像是在开大会的样子。
她领着路无归从人群中穿过,见到门口被几个穿着守着。她眼尖地看见,他们衣服的左襟上用暗纹绣着一个草书“道”字,那道字龙飞凤舞,格外有□□。
道子堂,协会内部培养出来的执法队,由青山道长和无心道长统领。
协会是个自发组织起来的组织,平时纪律性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