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素来与袭人交好,此时哪里忍得住,便故意放重了脚步,扬声道:“袭人,你可在家么?”
房内顿时一静,袭人忙应了声,略理了理妆容便出来了,笑道:“姐姐这会子来做什么?”
鸳鸯笑道:“老太太听说云姑娘同宝二爷拌嘴了,急得不行,特意打发我来看看,宝二爷呢?”
袭人忙道:“二爷这会子正在看书呢,姐姐进去坐一会子罢。”
鸳鸯知道宝玉这会子心情不好,便摇了摇头,笑道:“既然二爷在用功,我就不进去了,老太太那里也离不得我,你把这果子拿去罢。”
说罢把盒子递给袭人,又略提高了嗓音,道:“我这就回去了,你且好生服侍宝二爷,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
袭人笑着应了,亲自送了鸳鸯出去。
这厢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到了紫菀与黛玉的耳朵里,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紫菀摇头道:“这宝玉房里的丫头可真是……”
她初时还有些奇怪,略一思索方明白其中缘故,按原著的时间推断,想来袭人如今已经做了宝玉的屋里人了,怪不得晴雯醋意如此之大,只怕日后的姨娘之争会更加惨烈。
晴雯是贾母给宝玉预备的姨娘,这事阖府皆知,黛玉自然也明白这场闹剧的缘由,不禁蹙眉道:“罢了,横竖与咱们无关,说这个做什么。”
贾母与宝玉的心思她也隐约猜到了些,不过她只把宝玉当做兄长,并无他念,素日也是远着他,如今自然不愿听这些。
紫菀见黛玉神色,知道这绛珠仙子与神瑛侍者的感情是真的不同了,心中才真正送了口气,黛玉不再是原著中的处境,如今的她乃是二品大员的嫡女,又父母双全,又对宝玉无心,即便贾母再怎么费心思,这木石姻缘都不可能成的。
到了二月十二这日,贾府上下便忙碌起来了,贾母特地取了一百两五十银子给凤姐料理,因黛玉是晚辈,并未邀请外客,不过自家人热闹一番便是了,虽是自家人小宴,倒也办的极为热闹。
紫菀早就给黛玉做了一身极精致的衣裳,其他姊妹亦各有贺礼相送,或是针线,或是字画,不过应景罢了。
一晃又是秋日,可巧庄上送了好些新鲜瓜果来,李氏便接了紫菀与黛玉姊弟过来小住。
这日,紫菀二人正在月洞纱窗下看书,忽见林妈妈匆匆跑来,急道:“姑娘,咱们老爷出事了!”
众人闻言皆大惊失色,黛玉立时便站了起来,颤声道:“爹爹出什么事了?”林晟与林佑正在里间读书,闻言也冲了出来,。
紫菀忽想起原著中林如海似乎就是在这一两年去世的,顿时心中一跳,也忙看向林妈妈 。
林妈妈抹了抹汗,气喘吁吁道:“听说是在巡查盐道时遇刺了,如今生死未卜!”
林佑当即面色一白,跌坐在椅上。
黛玉更是脸色惨白,险些一头栽倒,紫鹃雪雁几人唬的不行,忙上前扶住了,一时哭个不住,紫菀忙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并无大碍,方舒了口气,扶了她在椅上坐下。
还是林晟稍镇定些,忍着泪意道:“这是几时的事?父亲伤了哪里?母亲又如何了?”
黛玉与林佑闻言亦忙擦了泪,紧盯着林妈妈。
林妈妈忙道:“听说是上月初二的事,伤了哪里却不知道,不过老爷是外出时被刺的,太太在家中并无事。”
黛玉姊弟听闻贾敏无事,这才稍稍放心。
一时李氏与周氏听得消息亦赶了过来,见了黛玉哭得声噎气堵的模样吓了一跳。
紫鹃与雪雁不住的给黛玉顺气,紫菀一面命人打热水来,一面给她按揉穴位,安慰道:“妹妹先别急,你忘了周老大夫当年可是给了老爷一颗救命丸的,何况廖师兄不是还在扬州么?有他在老爷定会无事的。”
周老大夫当年只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姓廖,乃是嫡传弟子,已得了周大夫的真传,医道极佳,当年周大夫去后便由他接了位子。
黛玉气息慢慢顺过来了,只是仍旧止不住泪,不停的打嗝,林晟与林佑两兄弟也是泪流不止。
李氏见黛玉小脸惨白,忙上前拥住她,温声道:“好孩子,先别慌,情况怎样还不知道呢,你可不能把自个儿的身子给作践坏了,你放心,你大伯和你大哥哥已经去打探消息了,咱们也已打发人快马赶去扬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的。”
黛玉姊弟听到林淮已打发人南下了,况那救命丸的效验他们都见识过,极其神验,又有廖大夫在,想来定会无事,这才心中稍定,慢慢止了泪。
不多时贾家也得了消息,打发了周瑞家的来接黛玉姊弟回去,只是黛玉三人心急如焚,唯恐错过了一丝半点消息,哪里愿意回去,因此只推说身上不好,过些日子再回去,周瑞家的无法,只得回去复命了。
黛玉姊弟每日都在等着南边的消息,就怕听到什么噩耗,紫菀也跟着着急,不住的祈祷,幸而老天似乎听到了她们的心声,一个月后传来了消息,林如海并未伤到要害,当时只是失血过多,这才险了些,如今已经转危为安了。
黛玉姊弟这才放下心来,不知念了多少声阿弥陀佛。
随后林璞又带了消息消回来,乾元帝已擢升林如海为都察院右都御史,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