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大大地触犯了刘炟,他以“朕之家事,群臣奈何讪朕!”为由降旨:贵人申氏敬奉勤劳,特加殊封,立为昭仪,居于贵人之上。又言“立储朕自有意,姜应麟等人疑君卖直,今降极边杂职。”
这道旨意发出后,事态并未平息,反而有更多的朝臣杜门请辞,声称“愿与姜大人共进退”。
眼见着朝臣们都罢工抗议,刘炟也与他们闹的很僵。申令嬅无奈下站了出来,辞去了昭仪之位,又以儿子刘寿年幼无德,代他放弃了对东宫位的竞争。
至此,绵延大半年的国本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建初八年的十月初三,上谕:夫建太子,所以重宗统,一民心也。今皇二子肇,皇后养子也,沉稳妥帖,立为太子。又封三子刘寿为济北王。与长子清河王一样,都于年满十八之际,离京赴国。
“很好,刘庆比我想象中更识时务,那些大臣们的反对声浪也响。这免了我不少功夫。”窦宪赞赏地说。
窦顺的面色却惴惴的,“虽然如今一切都顺利,但我听说,宫中陛下生了大气,虽迫于压力立了二皇子,但这之后,一眼也不曾看过他与皇后。终日里呆在未央宫,安慰申贵人母子。”
窦宪讥笑了一声,“随他吧,这个没用的东西,除了冷落他也做不出别的来。咱们已经有太子在手了,不必怕。”
窦顺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说,“侯爷可别乱来啊。听说宫里头陛下都气病了。”
“哦?”窦宪冷笑了一声,随即心头泛上更深的厌恶,“他可真是”
窦顺害怕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赶忙转了话题,“对了,我前阵子不是去了扶风老家吗?挑的几个孩子下午都要到了。侯爷到时候去看看吧?”
“这么快。”窦宪随意地点了点头,“那等他们到了,你叫我。”
下午很快就到了。
“这次一共挑了三个孩子。都是十岁上下。一个叫窦以力,是您祖父的庶弟的孙子。一个叫窦一晓,是您祖父的二堂弟的庶孙。一个叫窦武,是您祖父的四堂弟的孙子。”
见窦顺特意地把这些关系都说出来,窦宪心里一阵好笑。他当然明白长随是在强调他和这些孩子的血缘关系不近,收他们做嗣子是异想天开之举。但他不在乎,只说,“走吧。”
窦府的大堂里,三个男孩都等候已久了。
见门被打开,仆从们纷纷喊,“侯爷。”几个孩子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喊,“侯爷”。
窦宪随意地扫了几眼。见最左边的男孩始终直视着他,声音也最响亮。轻轻地挑了挑眉,那孩子落落大方地说,“侯爷好,在下窦以力。”窦宪见他为人大胆,心下已有了三分喜欢。又去看中间的那个。
那男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带着笑开口,“在下窦一晓。早就听说侯爷英勇,今日一见果然。”
窦宪看着他,不置可否。
这时候,最右边的一个男孩开口了,“在下窦武。”除此以外,也再无别话,为人似乎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