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与此世的因果并无太大关系。”白以楼淡淡的说:“死一死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让他死一死。”白浩抽了抽鼻涕,又说:“你能帮它把鳞片里的东西弄出来不,到死都被自己的天敌恶心着,估计谁都接受不了,何况还是那么高傲的龙。”
白以楼突然轻笑出声,看着白浩,不知他是太善良还是太天真,居然能想到这些东西,于是打趣地说:“只要你不哭,做什么都好说。”
白浩把流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说:“我这是感性,它那么帅,死的却那么憋屈,哭一下怎么了。”
“嗯,你说的都对。”白以楼一边说话,一边要以鬼力强行撬开龙鳞弄出里面的东西,谁知下一瞬龙鳞却纷纷张开,似乎是在配合他一般。
白以楼微微一惊,侧头去看那一动不动的龙,又用鬼力感知了一番,确定它确实没了呼吸,才开始将鳞片里的肥硕的白色蛆虫尽数弄出。
成千上万条的蛆虫又白又肥,不住的在地上爬动,好像还想爬回苍龙身上,下一刻龙身上成千上万的鳞片纷纷闭合,蛆虫们便只得纷纷钻进龙腹下去。
白浩并未发觉苍龙的变化,对着满地的蛆虫看得肉麻,恨得牙痒,恨不得去一脚一脚的全部把它们踩扁又觉得恶心,只得不甘心地说:“把它们弄死吧,虽然很不解气,就这么便宜它们。“
白以楼问:“那你想怎么解气。”
白浩愤愤不平地说:“要是有条件,我非弄一锅热水来慢慢煮它们,让它们也尝尝饱受煎熬的滋味。”
“那就这么做,你在这等我。”白以楼说完已消失在了洞中,留下目瞪口呆的白浩,几分钟后,他端着一口装满水的大锅出现在洞里。
白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你玩真的啊。”
“不然?”白以楼说:“不是你想这么做吗。”
白浩怔怔的看着白以楼,片刻后突然嘿嘿一笑,说:“当然是我想这么做,那就麻烦白大哥了,就这么做,嘿嘿,畅快。”
白以楼听白浩喊他大哥,表情突然有些微妙,却也没多说什么,将锅放在地上,以鬼力将所有的蛆虫全拢到锅里来,以鬼力催热锅中的水,只见一锅白色的肉蛆先是慢慢游动,到后面锅里的水越来越烫,便开始剧烈的板来板去。
白浩的心情总算是好了大半,他坐到地上,挨着龙头,缓缓的摸着龙的前额,等白以楼收拾完那些蛆,两人又在洞中逗留了许久,这才出了山洞,白以楼还将山洞入口弄毁了,不让任何人发现。
此时已是子夜,白以楼搂着白浩飞下山峰,打算今晚在此待一晚,明日再想办法混进白府。
两人回到之前住的屋子,屋里没有亮光,全借着屋外的月光照明,今夜的风有些凉,白以楼便把屋门关上了,里面顿时暗了下来。
劳工全走了,屋里不似往日一般拥挤热闹。
白浩心情不高,虽然把那些蛆折磨了一通,但好像并没有没什么卵用,事后诸葛有什么用,苍龙还不是死了,他默默的爬到自己床上,扯了毡子来盖住自己。
白以楼夜里也能视物,他很少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知道他是因为苍龙的事心情不佳,也没说什么,他除去外衣躺到床上,谁知刚躺下白浩便卷着毡子挪了过来,自觉的钻进了白以楼怀里,用毡子把两人盖上。
白以楼:“.............”
这估计是第一次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白浩自动的凑过来,白以楼不禁有些怔楞,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反观白浩,并没有其他想法,他蹭了蹭白以楼的胸膛,找了个舒服安全的姿势开始睡觉,一点也不觉得这姿势多奇怪。
好一会儿白以楼才适应,将手搭在白浩的身上,就这么搂着他,心绪有些复杂,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白浩渐渐友好的态度了 。
从一开始对他的冷眼相待到现在会顾及到他的心思及情绪,白以楼觉得这是十分不可思议的,自己怎么会在乎一个白家人的想法,他憎恨白家,恨不得他们都死在自己眼前,但事实确实如此,不仅在乎,还以行动表示了。
罢了,白以楼心想,白浩跟了他这么久,凡事都以自己为主,为自己去闯那满是怨灵的送子山,虽然改变命局后受益者不止白浩一人,但他确实挺招人喜欢,且秉性不差,虽然同情心与善良在这尔虞我诈的世间里显得有些多余,但这样纯良的秉性,才最是难能可贵。
白浩有意无意中表现出来对自己的信任就足够自己去在乎他了,而且相隔了百年的恩怨又哪里能算到他的身上来,他顶多算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投生在白家遭受不幸的少年,跟个只有十八岁的人计较,白以楼此时此刻已然做不到。
之前将对白家的偏见发泄在他身上,他照样不气不恼,还给予他信任,这样的人现在主动靠过来寻求些安慰,他又怎么推得开。
白以楼不禁摸了摸他的头,感受着怀中一呼一吸的温暖身体,久久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