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天骄战,在一片喧嚣之中缓缓地落幕。
对比一天前声势明显浩大了数倍的老祖派弟子,拱卫着他们的英雄方守,将其夹道送回到了无限峰的道场。一直到晚间才逐渐地散去。
回想起同道们的热情与那种发自内心的认可与尊重,方守的肩头不免多出了几分沉甸甸的感觉,隐约间,他对于自己这个阴差阳错被赋予的“老祖派新一代弟子领袖”的身份,也有了更多的认同感。
“不过方才的那老头口中‘次品’的说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之道心……”
不知为何,在因冲入了前十所带来的巨大成就感面前,先前玄祖盖棺定论的“次品”的评价,始终如苍蝇般萦绕不休,使得他心烦意乱,感到了一丝躁意,原本那坚如石磐般的心境,也出现了丝丝的裂纹。
是人都会下意识地遵从权威,连方守都不例外。
“难道我之道心,真就如此地一文不值?”
“回来了?”
正值方守想着,一道询问声打断了他的沉思。抬头,见老猿早早地便在庐中等候,方守迎上前去,有些意兴阑珊地“嗯”了一声。
“还在介意玄祖的评价?”老猿见状,不由得乐道。
“你还敢笑?”方守瞪了他一眼,明显感到心里多出了一个疙瘩。
“这么地吧”也知道以方守目前的状态开不了玩笑,老猿邀他上蒲团,忽然郑重地望着他道:
“坚毅是一种极为难得的品质,决计不该赋予上‘次品’这样的评判,但无奈你用时最久,实在是无法令人信服,不如你经历‘升轮海’的所有细节,从头到尾地告我一遍,让我为你找出问题。”
对于老猿,方守还是百分百信任的,因此他便毫无隐瞒地将自己的经历告知了对方。
然而,还没等听完,老猿便打断了他,道:“等等,你说你从头到尾都身着初始界时的文士服?”
“没错”方守点了点头,不由疑惑道,“这有何问题吗?”
“当然有了!”老猿一拍额头,目光突然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我问你,你是否还抱有重回初始界做一名文生的打算?”
被老猿这样看着,方守一阵心虚,但良久后,他无奈地点头,苦笑:
“被你看穿了。我确实是想着等有朝一日修为高了,可以无需顾忌‘死禁’,好在初始界上长久地停留,继续做回我的文生,为西王爷效力。毕竟说到底,我都不属于这里。”
“糊涂!”老猿腾地站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因果轮为三十一方界共同设立,从进入真凡道到缔结因缘再到回归,中间无论大事小情,皆有一定的规矩,岂是你说停留便停留的?”
“可我本来便是初始界人啊!”方守不忿地反驳。
“那你在初始界上能如现在般修炼吗?”老猿简直要被方守给气乐了,他平复了一下心虚,重新盘腿坐下,对方守好生规劝道:
“不错,我承认初始界上确实有修者的存在,但那些都是些登不上台面的‘伪修’,最高不过筑基,全是入了邪途,你以为你入了修真一途上还有回头路吗?不要痴心妄想,否则会祸害我格局全门的!”
“有这么严重吗?”听了老猿的话,方守顿时头大,他实在是想不通,哪怕他便是不顾禁令留在了初始界,也不过是他一人,与诺大的格局门又何干?
老猿苦叹了一声,连连摇头道:“你还是不懂!你现在既然能代表老祖派新生一代的领袖!将来便有可能代表整个格局门!我想你应是听说过老祖的第一人天骄弟子‘华儿’吧?”
“这我听猿丘说过。”方守微微蹙眉,“据说他当年因触怒道盟,结果被满方界追杀,为了不连累格局门,便引颈自杀了,貌似我师尊老祖也是因为这个才一蹶不振的?”
方守所知的,不过是门中的一些小道消息,本身来源便不可考,故他也仅是将信将疑,毕竟劳苦大众乐此不彼的“阴谋论”,向来不在他考虑的范畴内。
“哼,猿丘这个小子倒是机灵的狠,竟还私底下偷传老祖之事,看我回去不收拾他!”老猿先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随即便再次叹息:
“你既是老祖亲传,那么此事,我也可说与你听。猿丘所言基本属实,但华儿触怒的,可不止道盟,而是整个方界!也正是因此,老祖才没能救下他......”
听罢了老猿所说,方守这才了解了当年的来龙去脉。
原来那华儿竟是因不满修士背后操纵初始界人因果,便暗中勾结邪修,试图破坏三十一方界合力才布下的“因果轮”。
但无奈事情败露,惹恼了无数靠因果轮提升修为的各势力大修,这才逼出了道盟用以对付邪修头目的“玖字号追杀令”,引得方界诸修合力追杀。
后面的故事,便都知道了,华儿因不想牵连格局门,便一人担下了所有的责罚,引咎自裁。老祖则因未能救下爱徒一蹶不振,从此不再理会门中事务,一直到方守出现前,都始终神龙不见尾,平日连首座们都无法联系上对方。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段渊源。”方守一阵唏嘘,心中同时对自己的那位师兄华儿升起了浓浓的敬佩,他身为初始界人,在初听到“因果轮”时虽也感到不妥,但都从未升出过“颠覆”的念头,哪知一个方界中人,都能够为初始界生灵的自然生息付出生命而在所不惜,这如何能不叫人钦佩?
“总而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