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呢?”方守先是一愣,但旋即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小黑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诱使其将它从静离瓶放出来。
“你爱信不信吧,反正跟你说了也没用。”
小黑的身影自静离瓶上消失,就此陷入了沉寂,方守沉吟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道:
“那好吧,我就暂时将你从静离瓶里放出来。”
其实对于静离瓶,方守早就垂涎三尺了,但无奈里面装着个小黑,他也就只能看着发馋了。
“反正不行,我还能找沧青首座将小黑给再关进去,狗都要时不时地溜溜,我便放它出来一会儿也无妨。”
回忆着驭动静离瓶的口诀,方守神魂发出了一阵奇异的波动,而当这股波动触及静离瓶的表面之际,瓶口“啵”得一声,突然弹了出来。
一股黑烟从瓶口冒出,在方守的面前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粘稠物,但与过去不同的是,上面隐约生满了一些苍灰色的斑点,直叫他感到了不妙。
“喂!你小子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看到小黑这副“不正常”的模样,方守头皮发麻,刚想着要不要去找沧青问问情况,眼前的这团黑色粘稠物就开始显化,变作了一道虚弱的人影。
“咳咳,该死的,方扒皮,谁叫你放我出来的?过去怎不见你如此豪爽?”
只听小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显得无比地虚弱:
“是白,白出事了。”
方守顷刻理解,黑白原本是一体,但因在易者的攻击下被迫分家,黑的部分逃到了自己的识海,经过几次曲折终于老实,而白则被萧紫铭关入了唯狐妖一族方能开启的灵虚幻境内。
“你的意思是,白在灵虚幻境内遭遇了危险?”方守关切地问。
原本他的计划,是瞅着哪次机会,问问萧紫铭有关白的消息,但如今看黑的意思,似乎已没有这种必要了。
“白与我‘阴阳双生’,不分彼此,如今它出事,自然我也就影响到了我。”
说话间,小黑的身体变得更为地虚弱:
“现今我无法确认它的具体情况,但根据其耗尽修为传来的最后的画面显示,狐妖一族族人似打开了灵虚幻境,放某些人进入了其中,途中将白抓捕,似用以炼化某种法器,导致我如今也虚弱无比,若非是静离瓶可保我魄体不散,恐怕也早已失去了神志。”
“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还想要再回到静离瓶里?”方守心中仍有几分迟疑,毕竟小黑好不容易出来,竟要求着再返回,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实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小黑重新化成了一团软趴趴的粘稠物,躺在识海上,只出来这么一会儿,其声音就虚弱得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线了......
“不过却便宜你了,白学了黑大爷的压箱底本领,但却无须再替我找回白了......”
小黑的声音不断地减弱,慢慢地如断了线的风筝,整个都失去了联系,无论方守如何发问,都不作丝毫的回应。
“唉,罢了,这么多年,你我也有感情了,谁能想到,你小子屡次想要加害于我,但最后竟得靠我相助?”
方守满面复杂,最后又掐诀将小黑给放回到静离瓶中。
事实上,若换作任一个人,大可以趁你病要你命,将小黑这个“祸害”给彻底地铲除,但方守想着小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遑论之前他陷入危难之时,对方还想方设法地为其提供援助,也算是对其之前的行径将功补过了吧。
意识回归本体,方守望着从身下划过的山头,心情略显沉重。他微微一叹,刚想再回到识海,看看能不能再将小黑给唤醒,眼前便霍然开阔,只见群山之间的狭缝中,被一道南北走向的山脊切断。
而正在他的前方,那道狭长山脊间唯一的一道山谷内,坐落着一座宏伟的建筑,外形如雄起的双头巨龙,直立站起,两只头颅一前一后,怒视着内外两端。
看着这座造型古怪的建筑,方守直怀疑这是不是由真的龙妖尸体所建,毕竟单看细节,那逼真的鳞甲以及虬张的须发,实在是太过地逼真了。
“格局门真是跟龙族的杠上了,难怪这么多年仇怨一直难以化解。”
方守暗自咂舌,但同时也在靠内侧的龙首上发现了一个如王冠似的宫殿,殿门前有一个牌匾,正以潦草的字迹书着“长老堂”这三个大字!
“这字也太丑了,还不如让我去写!”
有多年书生的经验,方守对于字的美丑略为敏感,故其心作此说,不过很快,没待他接近龙首上的大殿,一道威严的声音,便骤然在其耳边响起:
“来者何人?”
如今距离长老堂尚有极远,方守御剑飞行,也起码要耗费小半个时辰,故他听见此声,连忙四下查看,想知道是何人在向他发问。
“他是我叫来的,放行。”
正当方守感到手足无措之际,玄祖的声音适时响起,只听先前的那道威严之声顿时缓和了下来:
“哦?那这位便是方......”
声音戛然一止,毕竟格局门内,饶是再强大的修者,见了方守,都难免不得喊上一句师兄,故那人也不愿自讨没趣,去自降这层身份,于是他转而改口:
“没想到擎天胎剑品阶如此之低,勉强只有......只有......”
“罢了,尔等退下吧。”
玄祖那无奈的声音响起,旋即他“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