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老猿类似,李和风的意思,是希望方守留在祖庭,不要走常规的路数,如童经纬等人一般出去历练。
“他们之所以要出门历练,根本在于,格局门根本无力承担所有人突破结丹所需耗费的资源,而在外界,各种奇遇、机缘下,反倒有更丰裕的机会让他们更进一步,但你为老祖亲传,对格局门意义重大且非凡,想来老祖若在的话也断然不会轻易送你外出历练的。毕竟要知道,其他势力的天骄,在外出时,不是结伴同行,便是有大修全程看护,安全性能得到保障,但由于格局门的历练机制,以及同格局教之间若即若离的复杂关系,你出去了基本上都只能靠自己了。当然了,若你真想要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不如就等到结丹之后,那时有了起码的自保之力,也不至于轻易折在外面。”
以上,为李和风的原话,大致意思是说,方守在外界的安全无法得到保证,因此最好区别对待,留在祖庭好好修炼,尽量避免露面。
毕局教是打着信仰的旗号慢慢发迹,因此绝不能够轻易地与格局门挂钩,最起码明面上,在格局教内历练的弟子,都是以一种“信徒”的身份加入的,故即便遇到危险,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向格局门请求援助。
也即是说,历练期间,一旦遇险,能帮助你的,唯有依靠自身积累的人脉了。
如果把方界比作汪洋大海,那么格局教内部,也绝非铁板一块,足堪称一个小型的江湖了。
“金丹大道?”对李和风的话不置可否,方守反倒是对李和风话中的某个关键词起了兴趣,“我过去倒曾听说过,结丹分前、中、后三大阶段,而最值得关注的,却是在初进入结丹时所凝练的丹符。”
“没错,丹符分‘劣丹’、‘次丹’、‘银丹’、‘金丹’四种,而唯有结成次丹以上,方才具备了进入元婴的一线可能。”李和风点了点头,向方守解释道,“当然,过去也一直有传闻说,金丹之上,仍有一种更为不凡的‘紫丹’,但就目前来看,即便最顶尖的修者,也不过是金丹而已,故你只当做传说来听即可。”
“我知道了,看来为了留住我,李首座您真是煞费苦心啊!”
方守一阵苦笑,本以为李和风此次亲自找他会是何等“大事”,结果还是与老猿上次找他商议的内容如出一辙,无非就是想要其下了老祖派的战车,跟着作为中立一方的双子峰混。
这样一来,等同于将他从老祖派与新派之间的矛盾中强行摘离,毕竟以如今的形势来看,一旦方守受到了李和风、司徒南二位首座的庇护,那么新派一方,是决计不可能再来寻他的麻烦的,否则那就等同于与全门为敌了。
“当然了,一切还是要以你个人的意愿为主。”
李和风老神在在地说着,浓密的眉须,已经开始按耐不住地跳动,神情中充满了自满,显然,在他看来,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这个事八成已经是妥了。
“不干!”
哪成想,方守竟一口回绝:
“一百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啥?”李和风一时没能理解方守的意思。
于是方守又不厌其烦地重新陈述了一遍自己的意思:“一百年?这可是一百年啊!你让我在这大山里再待它个一百年,这岂不是在开玩笑吗?”
“你觉得一百年很长吗?”李和风反问。
“当然长了!”方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如今不过二十出头,还有大把的光阴可以挥霍,你就让我耗死在这山沟沟里,倒不如现在便要了我的命!”
听到这儿,李和风不由摇头,“对于修士而言,百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尤其修炼到了后面,更是有闭关数百年,一醒则白头的例子......”
“那岂不是很悲惨了?”方守闻言色变,“常言道,人生一世,如无根之浮萍,寻求大道,只为长生,可你说的这种人,却是把自己活生生地给练死了啊!”
具体而言,修士到了后期,突破越发的困难,不说资源上极度稀缺,单就天赋、机缘等等因素上,便有极大的差别,故有甚者,会在久难突破后寻一处隔绝人迹的地方闭关,渴求悟得大道,一步登天。
但往往,这种人闭关数百年而不自知,最终竟是活生生地将岁月空耗,入定时或许还年轻,醒来结果已白头,寿元所剩无多,到了这种关口,发现临了仍一无所获的耄耋老修,绝望填满了内心,多会选择自行了断,那可就是真正的悲剧了......
再次将修士认知下时间概念向方守普及了一遍,李和风对其先前的“愚论”表示出谅解:
“毕竟你过去乃是初始界人,对时间可能还停留在年月日的阶段,因而一听到百年,便觉到不可思议......”
然而,李和风话没说完,刚想要再次向方守发出邀约时,对方却郑重地站直身板,接着又向其深深的一拜,脸上充满了感激:
“李首座,您的好意,方守心领了。”
李和风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方守会再次拒绝,于是他禁不住脱口而出:
“先前我之所言,不过只是一个最保险的时间,毕竟有我与司徒二人全力配合,或许时间还可以缩短一半,五十年!五十年让你铸成金丹,如何?”
“唉,李首座,你的好意,方守,方守真的是无以为报,但我意已决,此生必然与老祖派共存亡!”
再次深深地一拜,方守道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