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泽视线落在“路渺”身上，她和徐迦沿差不多的站姿，同样玩味的笑容，对于此刻被枪指着脑袋的他，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一毫担心。
她不是路渺。
乔泽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逼自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落回徐迦沿脸上：“好久不见。”
“霍总。”他说。
徐迦沿嘴角笑容不变，偏头看路渺。
“渺渺，你说，他要怎么处理？”
她笑：“那不是你和他的恩怨吗？扯我做什么。”
转身好奇地操作着舵盘。
“呆渺。”他叫了她一声，下颚因情绪压抑而紧绷，“把船停下来。”
她回头，冲他轻笑：“叫我吗？”
眼神是冷的，她的心也是冷的。
她不是路渺。
真正的路渺不会允许自己触犯法律，更不会冷眼看着他身陷险境。
她以前是否真的参与了贩毒现在还没定论，但如果现在她真的帮着徐迦沿把船开出去了，将毒/品转运出去，就是切切实实犯了罪。
不管最终法律会不会制裁，她都不可能原谅得了自己。
她扣着扳机将枪指向自己那一幕犹在眼前，刺激得他额头“突突”直跳。
“徐迦沿。”他目光直直转向徐迦沿，“你已经毁了她一次了，你还要毁掉她第二次吗？”
“她那么敬重你，你却操纵她做着她最痛恨的事，她醒过来后，你让她怎么自处？”
徐迦沿嘴角的笑容被撕裂。
“我死了她一样无法自处。”他说，声音变得阴狠，“既然结果都一样，不如选一个伤害小的。”
“只要出了这片海，安顿下来，她不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他一把拿过旁人手里的枪，枪口指向他，朝他走近，“或许一开始她会抗拒，会痛苦，但时间长了，她会慢慢接受。”
枪口一点点抵上乔泽眉心，抵在他太阳穴的枪被撤了。
乔泽视线定定与他对视：“她不会！”
“只要你是霍总，只要她涉嫌其中，她就不会。”
“她会。”徐迦沿语气重了几分，“她没有证据，她很好骗……”
声线却低了下来，回头看了眼一边把玩着舵盘的“路渺”。
乔泽冷不丁出手，就着他握枪的手臂一扭，将他手臂生生旋了个一百八十度，枪口改抵扣在了他太阳穴上。
这一动作发生得太突然，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徐迦沿已经落在了乔泽的控制下。
反应过来的众人枪纷纷指向乔泽。
乔泽扣着徐迦沿的手，压着扳机一点点扣下。
“都别动！”他冷声喝，看向“路渺”，“呆渺，把船停下来！”
“路渺”正在把玩着舵盘，闻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慢慢站直身，朝乔泽走了过来。
“为什么啊？”她问，眼睛里泛起的迷茫里，有那么一瞬间，乔泽几乎以为路渺回来了。
她像没事人般，绕着他和徐迦沿走了圈，问他：“为什么要停下船……啊？”
“啊”字没落下，她突然劈手夺了旁人的枪，短小的枪/支在她手腕利落转了个圈，枪口抵在了乔泽额头上。
“你也别动！”
“……”乔泽视线慢慢对上她的，眼神复杂，“呆渺，你知不知道道自己在做什么？”
徐迦沿也没料到路渺会持枪指向乔泽，不觉看了她一眼。
她嘴角再没有刚才的玩味，眼神冰冷。
“放开他！”
“他要是死了，我也让你陪葬！”
“……”乔泽眼睛紧紧迫着她，喉结因情绪浮动而来回滚动着。
“呆渺，你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他嗓音变得沙哑，“这船藏了毒/品，你真带着徐迦沿走出去，你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她似乎没并不知道船上藏了毒，诧异看了徐迦沿一眼。
徐迦沿避开了她的眼神。
大海上，警方的快艇正在包抄逼近。
沈遇和唐远几人驾驶的快艇也已逼到船下，已攀上了船。
舱里人先发现了他们，下意识开枪自卫。
枪声响起时，乔泽本能劈了路渺的枪，将她拽入安全范围，却因此给了徐迦沿反击的机会，他反手格开了乔泽的手，借势滚入一边的柱子后。
船上枪声大作，场面一下陷入混乱。
警方人多，徐迦沿这边的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被击倒了几个，节节败退。
徐迦沿在其他人保护下退到了驾驶舱一角。
“渺渺，过来！”他冲乔泽身后的路渺厉声吼。
“路渺”转身想朝他跑去。
乔泽拽住了她手腕，死死拽着。
她目光突地变得森寒，右手一举，枪口再次对准了乔泽。
这一幕刚好落在沈遇眼中，诧异看了路渺一眼。
她眼神无惧，食指微微扣着扳机。
“放我们走！”她要求。
乔泽死死拽着她手腕没动，眼睛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呆渺，放下枪！”他嗓音嘶哑，隐隐有些颤，“你醒醒！”
但没用，她的眼神依然是冰冷的，扣着扳机的食指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下压。
沈遇和唐远的枪下意识对准了路渺。
“谁也不许开枪！”乔泽厉声吼，眼睛依旧是死盯着她，动也不动。
她的眼神掠过一丝迟疑，就在乔泽以为她有松动时，她手腕一翻，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你不放手，我就杀了她。”她说，嗓音和眼神一样，狠绝，没有丝毫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