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的儿子云儒、女儿云仪闻报大惊失色,云儒飞奔过来,婆子们拦着他,他硬要往里闯,“放开我娘!你这死老婆子,快放开我娘!”婆子们人多,力气也大,他这个文弱书生哪闯得过?连杜氏身边也靠近不了,只有干着急。
云仪匆匆来到院子里,看到云儒被拦着进不去,咬咬唇,“便是我过去了,也是一样的。”丫头鸣柳急得直跺脚,“那也得过去啊。姑娘,咱们得去救太太!”云仪想了想,命令道:“去点几个火把来。”鸣柳不解,“点火把?”云仪叹道:“是啊。硬冲是冲不过去的,咱们点上火把,看这些婆子们怕不怕死。”
鸣柳大喜,“姑娘好计!”忙和小丫头一起点火把去了。
云仪、鸣柳和几个小丫头手持手把往里冲,“敢拦我们的就烧死!”出其不意,还真把婆子们吓坏了,没人想被烧着,纷纷后退,云仪居然冲过这些婆子们,到了前厅。
前厅里头,定国公夫人还在发威,杜氏被她撕扯得脸上流血,面目全非,哭声时断时续,像铁铲刮着铁锅,难听之极,却也凄惨之极。
云仪心痛难忍,举着火把就冲过去了,“我烧死你这恶毒的老女人!”
定国公夫人一惊,见有火光,下意识的往后躲,手下便松了。鸣柳眼疾手快,忙把杜氏拉过来,哭得不成腔调,“太太,您怎么被糟蹋成这个样子了?这位老夫人也太狠了!”
“她算什么老夫人?她就是个市井泼妇,老女人,贱女人!”云仪心痛杜氏,口不择言。
“好你个云仪,你敢辱骂我娘,敢辱骂长辈!”正在这时,程氏被方氏又劝又说,硬给拉过来了,听到云仪这么骂定国公夫人,程氏哪有不怒的?登时横眉怒目,和云仪不依。
云仪把火把交给鸣柳,扶起杜氏,看到杜氏一张脸已是血肉模糊,悲愤难忍,“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我和你拼了!”从鸣柳手中复又抢过火把,一把扔到了定国公夫人身上!
定国公夫人惨叫,“烧死我了,烧死我了!”婆子们大为惊慌,七手八脚的上去灭火,但定国公夫人身上穿的全是绫罗绸缎,见火即着,一时之间哪扑得灭?定国公夫人毕竟还是被烧伤了,她这一生都是养尊处优的,从没受过这样的惊吓,魂飞天外,晕了过去。
程氏吓得腿都软了,婆子们把火扑灭之后,她才扑过去叫娘,“娘,您快醒醒!您不要吓我啊,快醒过来啊。”
云攸和云佼也赶来了,看到定国公夫人被烧伤,又生气又心疼,“打了我娘还不算,竟然连我外祖母也敢打起来了!我外祖母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她是你们能打得的么?”
云仪抱着杜氏落泪,“说话要凭良心啊,我们看看我娘的样子,她都被定国公夫人打成啥样了?只许定国公夫人打别人,别人就不能还手么?”
云儒一点本事没有,瞎叫唤起来还是有一套的,“你外祖母是定国公夫人又怎么了?我妹妹还是宣王的人呢!她以后在宣王府得了势,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弄死!”
他不假思索的便吵吵出来了,云仪想阻止他,已是来不及。
“别看着我爹爹不在世了便想欺负我们!我们大房还有仪儿呢,她以后得了势,看你们还敢不敢把大房不放在眼里!”云儒叫嚣得越发大声。
“不过是一乘小轿抬进宣王府的女子罢了,也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自以为了不起。”云佼连连冷笑,“姐妹一场,我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这是你们逼我说出来的!”
云攸也道:“云仪,你连个夫人的身份都没有,便在娘家逞起威风、打起长辈来了么?”
云仪垂泪,“你们外祖母是长辈?我娘难道不是我的亲人么?她被打成什么样子,你们怎地不说?”
程氏看了定国公夫人的伤势,疯子般冲云仪扑过来,看样子是想咬她,“你烧伤了我娘!你烧伤了我娘!”
正闹得不可开交,云湍由两个小厮抬着来了,“闹什么?都是一家人,胡闹什么?”他一来,程氏扯着他哭诉,“我娘被云仪这个贱丫头放火给烧了!”云仪痛哭失声,“四叔,你看看我娘,被你岳母打得已经面目全非了!”云湍头疼欲裂。
云儒叫道:“四叔,你和我爹是嫡亲兄弟,我爹是为什么送命的,你心里清楚!大房没了我爹,天就塌了,你还好意思纵容四婶来害我们?”
云湍想到亲大哥的死,满面羞惭,“是我对不起大哥,儒儿你说得,是我害了大哥……”
云佼却叫道:“大伯父的死我们也很难过的,但不能因为大伯父没了,大伯母便肆意欺侮我母亲啊。她不过是嫂子,又不是婆婆,凭什么对我母亲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被方氏派去杜府的侍女唯恐杜大人和武氏不当回事,有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杜大人、武氏夫妇听说杜氏性命有碍,都急了,“把我杜家的姑奶奶不当人看么?”杜大人到底是亲哥哥,还是心疼妹子的,“快去快去!晚了一步,只怕妹妹当真吃了亏。”夫妇二人急匆匆的便来了。
到了云家,这里已是乱成一锅粥,杜氏固然伤了,定国公夫人也被云仪给烧了。云儒、云仪说大房亏了,云攸、云佼说四房太受气了,吵得不可开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