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她都是。而且她以后还会是更重要的人。”安修廷也走进床边,俯视着温艾苍白的脸,脸上神色不变,却像是藏着很多话要说。
心心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问十句答一句!跟你说话简直把人累死了!”
她气哼哼地将输液针推进温艾的经脉,站在一旁等了一会,又重新测试了血压,做了一遍全身检查。
“她很快就会醒了,你在这儿慢慢守着,我去睡觉去了。”她说着,打了个哈欠离开,临走出门还不忘回头:“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许再来吵我!”
药袋被搞搞挂起,药水顺着温艾的血管流进身体。
安修廷头也没回,从一旁捞了张椅子坐下,对绵绵招手:“过来。”
绵绵之前一直很乖巧地跟在一旁,像个隐形人一样不说不问不添麻烦,这会见没有外人了,才露出担忧的表情。
他走进安修廷:“妈妈她真的没事吗?为什么不说妈妈的名字?”
安修廷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他一直觉得说谎是一件很难也很灭有必要的事情,没想到刚才,居然张口就骗了一个对他很好的人……
“你妈妈没事。”他心底快速闪过尴尬,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刚才那个女人医术很好却不喜欢姓温的人,我怕她不给你妈妈治病。”
绵绵立刻点头,捂住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说错。
安修廷心中闪过一丝欣慰,勉强笑了笑,伸手摸了绵绵的头:“困了么?去旁边睡一会儿?”
傍边还有一张椅子,刚才进来的门厅虽然有更舒服的沙发,但他不确定这里有没有别的病人。
毕竟刚经历过绵绵被抢的事情,他不亲眼看着,也有些不放心。
这边要照顾温艾,又不想再去打扰心心,也就只能让绵绵在椅子上将就。
绵绵却摇摇头,抿着嘴指着他的肩膀:“我来看着妈妈,爸爸叔叔这里又破了……”
安修廷一低头,果然又看见衣服上渗出淡淡血迹,他进门的时候只穿了黑色衬衫,双手抱着温艾,外套落在车里也没时间拿。
此时衬衫上一层分辨不清什么颜色的水渍。
连绵绵都看得出来,那一定又是血迹了。
安修廷没想到自己还会被一个孩子关心,心里渗出阵阵暖意,看着绵绵的眼神也愈发温和:“没关系,你去睡吧,这不碍事。”
他说的也是真话,自从车祸之后,他这伤口就一直没怎么好过,现在就算喊心心下来给他处理好,估计过两天还要遇上什么事,他也懒得麻烦,反正都已经疼习惯了,只要不是大量出血,这种程度的渗血他就权当没看见。
绵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爸爸叔叔好厉害……要是换成谢卉叔叔,恐怕早就疼的嗷嗷叫了。
父子俩正说话的时候,床上忽然传来一声动静。
两人同时静下来朝床上看去,正看见温艾迷迷糊糊抬起手遮在眼前。
“是光太亮了么?”安修廷立刻起身,飞速走到门口按下几个按钮。
屋子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不少。
温艾的手轻轻的放下,紧闭的眼睛这才慢慢地睁开一条缝:“这是……”
温艾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大梦,梦里她被一大群人围着,每一个人都在打她骂她,她拼命的对骂回去,挥舞拳头想要打回去,可是对方的人却太多太多,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她想逃跑也不行,那些人把她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子,圈子越缩越小,她只能抱着头蹲在地下。
她浑身都疼,又累又冷,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时候,忽然整个人被人抱了起来。
她身子一轻,那人不知怎么就带着她掏出了包围圈,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三分,她努力睁开眼,想看看那人的样子。
“安修廷……”温艾一睁眼就看见这个熟悉的脸孔。
脑海中的梦境迅速退散,现实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你离我远一点!”她皱着眉头冷眼看着他。
“妈妈,你醒了。”
两人还没吵起来之前,绵绵的声音从安修廷身后传来,温艾的表情变了变,强压住心中的愤怒和不快:“绵绵,对不起,妈妈是不是吓到你了?”
绵绵从安修廷背后走出来,上前伸出两只小手,紧紧握住温艾的手,“妈妈忽然晕倒,吓到绵绵了,医生说,妈妈营养不良……”
温艾揉着额头。
这才明白自己是进了医院。
四下打量了一番,又看看自己手上的针:“诊费我回去以后会清算给你。”
她低头说着,也不看安修廷,从床上撑起身子就要下床:“绵绵放心,回去以后妈妈就加强锻炼,每天都多吃一点,早睡早起按时休息,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绵绵高兴之余,又有些担忧地回头看安修廷。
妈妈要走了!爸爸叔叔还冷在原地干嘛?
温艾穿好鞋子,踮起脚从架子上摘下输液袋,自己动手举着,另一只手牵起绵绵就要往外走。
“诊费一共是四百美元。”安修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知道了。”温艾丝毫没计较这个数字的多少。
她知道这边看病本来就很贵,而且就算安修廷现在开出四千的价格,她也会答应,她只是不想用任何理由跟他多做纠缠。
温艾继续往前走,绵绵却忍不住回头。
安修廷微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