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斜着眼道,“亏你刚刚还向着她,现在知道谁好谁坏了吧,你说你,怎么没个反应,这事摊谁身上不得气个半死,真是个木头做的不成,人家的针都戳到你身上来了。”
苏妙真没料到她比自己反应还大,失笑。
这次听墙角除了满足了她的八卦心外,也就解了柳娉娉为何一见她就不喜的疑惑。根由在此,是啊,任谁能喜欢自己心上人可能的未婚妻呢。但论恼怒气愤之类的感情,她却没有——
本来她若嫁人,也就指望借着对方在官场上的能力狐假虎威地做点事,从没打算交付自己的真心,甚至连身子,她都不愿对方沾染!此刻得知赵越北和柳娉娉二人私情,她反松口气。
王氏不中意傅家,反而有些中意赵家,单从那个荷包就看得出来……苏妙真凝思,赵越北若真成了她的夫君,她也不必忧心,对不起他可能的情意。这样反而还好,赵越北为人上进,他又心有所属,二人做个相敬如宾的夫妇,想来不难。
而来日他真去了边关留她在京,更又一等便宜之处。
“这个柳娉娉刚刚还说我们不知羞,她自个儿回过头来却跟男人在七真殿私会,不行,不如咱闯将进去,闹个没脸,看她们如何收场,也给你出口恶气……”
苏妙真正思索着嫁入赵家的可行之处,突听傅绛仙做如此言语,又见傅绛仙转身要去七真殿,唬得立马啊呀一声,死死拽住傅绛仙。
她道:“我的小姑奶奶,谁又叫你来主持公道了。”见傅绛仙脸色一变,她忙说些好话:“知道你心肠善,可也别这么干呐。”
傅绛仙气呼呼地:“她不守妇道,还不许我去骂她几句。”苏妙真道:“你若真张扬开了,我瞧那柳娉娉是个知书通事的姑娘,到时候她挂不住脸面,又羞又愧,说不得落下个病根,严重点香消玉殒……却是咱们造的孽了。再说了,他俩情之所钟而只能私会,已经很可怜了。”傅绛仙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对这种男女私会的事情很不以为意,反而还有赞同可惜的意思呢。”
一对年轻男女互相爱慕,那搁在前世是多正常的事儿……迫于封建家长而不得不分隔,甚至女方还将不得不屈身为妾,柳娉娉记恨她,也难免的,当然了,这么早就想着辖制她,确实过分了……
苏妙真叹气,道:“我并不是就赞同了,你也别总骂人柳娉娉,这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赵越北是很中意她的,何苦只捡着柳娉娉骂呢。”
傅绛仙冷笑道:“那柳娉娉身为女子自甘下贱,还容不得我说几句了?至于男子嘛,贪花好色是天性……可她做女儿家的,可不得守着贞节注意些行止些,怎么能像个外头的粉头似得,这么不尊重……我不和你说,你就想当烂好人……我要去禀告长辈……到时候你看看,她们心里是怪谁更多呢……”
说着,又要往正楼方向去,苏妙真死死拉住她,赔笑脸道:“傅姑娘,我不是说你错,我的意思是没必要小题大做,失了咱们身份……”安抚她道:“你别去说,我就给你想个法子,解了你心中大事。”
傅绛仙定神看她,又惊又疑:“你?五?”
苏妙真点头道:“你想想,我是不是又会说故事又会变戏法还会断些案子……你这事无人可讲,也就我,可以给你出几个主意,保管不会牵连侯府,还能保全你的名声……你若不信,到时候你自个揣度着试试,成了,也未可知呢。”
傅绛仙惊疑不定。苏妙真慢慢道:“我不是单单为了替柳娉娉他们而说这话,我心里,也着实不愿意瞧见,任何女孩儿身不由己地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那五……那五确实不是良配,我不忍看你跳进火坑去,绞尽脑汁给你出个主意,我还是做得到的。”
傅绛仙定定看她许久,久到苏妙真以为她不会答应时,傅绛仙牙齿里崩出一个字:“好。”然后低下头,把帕子扭得皱巴巴,抬眼,复恶狠狠地对苏妙真说:“你若走漏消息,或这法子会害了我们侯府,你就……”
苏妙真忙忙点头,“我晓得,好了,咱们不想柳娉娉的事了,这回咱去斗姥殿摸摸那块木头,求个合心的好姻缘。”
傅绛仙长出口气,放下心中沉了一块许久的大石头。奶娘无意间给她透露了她会被许给五皇子后,她就一直辗转反侧,食不下咽。
五皇子是个什么德行,她又不是不晓得,就连傅云天都私下评论过说“骄奢跋扈,浪荡贪色”,傅云天都看不惯的货色,其人可知一二。
更不要说贵妃得宠年久,也很骄横,向来去宫里觐见时,都不怎么中意她的样子,还曾让傅夫人多盯着傅绛仙读读书,现下却有意让儿子娶她做儿媳,可不就是为了她们侯府的权势么,前两年圣上对五皇子的眷顾甚隆,自打五皇子从南边回来,圣眷就大不如前了,虽则贵妃依旧得宠,但也年近四十,能不着急么。
她傅绛仙又不是傻子,贵妃既然不待见她,那更不会对她好,还有一个骄奢淫逸的五殿下。
她很想闹一场,拼死也不嫁过去,可,可身为侯府女儿,她怎能不顾及爹娘家族?若,若苏妙真真有什么不伤侯府的法子……
傅绛仙抬眼看向苏妙真,她正笑嘻嘻地也看着她,傅绛仙忍不住讥讽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先是她,现在是我……”却见苏妙真翻出荷包给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