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真咬了咬牙,让阿守带着大夫去了宁乐公主那里。
“流君别生气。”他亲自将阮流君扶坐在榻上,让她趴在自己膝上,解下披风还是被她一脊背的血吓的脑子懵了一下,“你说流君,我……我听着。”他掏出匕首小心翼翼的隔开阮流君背后的衣服。
阮流君疼的有些发麻,趴在他膝上吞咽着气息道:“太子和谢绍宗联手要杀了宁乐公主那名侍卫灭口,还有你和李云飞……”
她疼的微微一颤,裴迎真忙道:“你继续说。”他手指一下也没停,将她的衣服彻底撕开,露出伤口,不大却血肉模糊的让人看不清有多深。
“那名侍卫应该是中了毒,是谢绍宗命人给公主吓的毒,不知道为什么他喝了……我想他可能已经没得救了,所以让大夫过去,免得公主会怨恨是你耽误了救他的时机,你要让她记恨谢绍宗,才会帮你作证……”阮流君喘出一口气,“你们护好公主,先逃出镇子回京……我留在这里,谢绍宗不会将我怎么样的。”她怕是暂时走不了了,不能拖累裴迎真他们一起留在这里。
她没听裴迎真应声,只听裴迎真问她,“说完了?”她一点头,裴迎真便命大夫进了来。
裴迎真就让她趴在自己膝上没有挪动她,看着大夫一点一点为她清理伤口,那么多的血,那么触目惊心的过程。
阮流君几次疼的忍不住抓着他的手指轻轻哭了起来,哭的裴迎真一颗心都被揉碎了,一遍一遍跟她说,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大夫将伤口包扎完也是一头大汗,阮流君已经昏昏沉沉的像是昏过去了。
好在大夫说她的伤口没有伤中要害,只要小心护理千万别感染了就不会有大事的,又开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给裴迎真,便退了下去。
裴迎真对阿守使了个眼色。
阿守点了点头,跟着大夫出去,一掌将大夫敲晕了过去,抱歉道:“对不住啊大夫,你委屈两天,等我们少爷平安走了,就放你回去。”
阮流君昏了过去,也不知是太疼了,还是失血过多,阿守说她昼夜兼程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想必也是累坏了。
裴迎真让阿守亲自去熬药,他抱着阮流君让她睡在自己怀里,那伤在背上,她一粘床就疼的打颤,倒是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了一些。
他就垂眼看着阮流君,她卷长的睫毛,紧紧皱着的眉和一直抓着他手指是手,只是短短几日没见,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分别了许多许多年,她的面貌都长变了样。
相由心生,她的样貌是愈发不像真正的许娇了。
裴迎真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你原来……该是何等样貌流君。”
有人推门进来,裴迎真一抬头就看见端木夜明脸色沉沉的站在门口。
他一直在偷听?都听到了?
端木夜明一步步走过来,看了一眼昏睡的阮流君压低声音问道:“她就是国公之女阮流君对不对?”
他果然都听到了。
裴迎真看了一眼阮流君,轻轻捂上她的耳朵对端木夜明道:“不论她是谁都与你没有半分关系。她从前不可能属于你,现在更加不可能。我劝你收了非分之想,好好将心思放在你们端木家的安稳上。”
端木夜明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阮流君在他怀里动了动,他忙竖指“嘘”了一声让端木夜明禁声,轻轻拍了拍阮流君,等她又睡稳了才轻声道:“等我们平安归京,你自然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他知道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如今随时会有危险,他们要想办法先离开这个小镇回京去。
他又看了阮流君一眼,转身回了房。
阿守熬好药,端过来时阮流君还在睡,他看少爷抱着她像抱着个稀世珍宝一般,叹气道:“许小姐这次为了少爷吃了好些苦,少爷回去可要好好的待许小姐。”
弹幕里大家道——
来看裴迎真:还用你说?你家少爷只差不能掏心了。
我爱主播:何止是吃苦!还中了一剑!那个公主好让人生气啊!自私自利!不顾别人死活!
奸臣爱好者:能干出和亲了跟侍卫私奔的事,这个公主本来就不会是多么顾全大局的人。
今天裴迎真来了吗:也想被裴迎真这样抱着睡觉,让自己像个宝宝。
裴迎真垂眼看着阮流君,听阿守小声的跟他汇报着他离开这几日京中和许府发生的事情,听着听着便笑了。
流君真厉害。
眼看着药快凉了,裴迎真轻轻叫醒了阮流君,看她痛苦的睁开眼睛,握了握她的手道:“先将药喝了再睡,喝了药你就不痛了。”
阮流君睁开眼看着裴迎真缓了半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才松出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裴迎真在她手掌里蹭了蹭道:“不是梦,是真的你受伤了,你当真要吓死我了。”他一肚子的话只化成了一个叹息,“下次再也不要为谁拼命,没有什么事情比你出事更糟糕。”
阮流君看着他眼眶红了红,对他点了点头。
裴迎真接过阿守手中的药,亲自喂给她。
阮流君将药喝完,哭的皱了皱眉,问他,“宁乐公主怎么样了?那个侍卫呢?”
阿守便答道:“宁乐公主没事,只是那侍卫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