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和挠挠头,道:“谁能记得那些,反正是个人的影子,而且伴随而来的还是那种特别阴森、特别空灵的哗啦哗啦声。”
晏子钦道:“哗啦哗啦?是玉佩的声音?”
杜和摇头,“更像是赶尸人经过,手里拿的摇铃发出的声音!”
坐在一旁听故事的明姝往后一缩,正好被缩进晏子钦安全的怀抱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嗫嚅道:“什么赶尸人的摇铃,形容的怪渗人的!”
杜和耸耸肩,道:“可不是呗,所以求你们别问了,我一会儿吓坏了,还是要你们负责。”说着,重新倒回地铺上,背对着二人,道:“对不起二位了,我实在不敢回去,我不看你们,咱们将就一晚吧……”
话未说完,已经渐渐睡去了。
明姝和晏子钦都愣住了,明姝推推身边的人,让他和杜和睡一起。晏子钦满脸不愿意,明姝小声和他嘀咕:“怎么好意思在外人面前躺在一起,你也将就一下。”
晏子钦无奈,只能和杜和委屈一晚,可怜杜和是个抢被大王,把晏子钦的被子都抢走了,自己又不盖,四仰八叉摆出一个大字型呼呼大睡。
明姝和春岫就像没出嫁时那样挤在床上,不管怎么说,四个人在一处,就算再生变故也好照应,其他的就忍忍吧,反正就是一宿。
明姝睡觉轻,听见杜和窸窸窣窣地抢被子,挑开床帐一看,好家伙,晏子钦在睡梦里冻得哆哆嗦嗦像个冰棍儿,赶紧把自己的被子扔下去盖在他身上,本来地上就冷,真是怕他着凉。
第二天醒来,杜和的情绪已经安定了许多,三个人合计着无论如何都要尽早离开,只是放心不下王安石,于是特意去王益那边询问。
孟子有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王益也觉得吴家不宜久留,可他的妻子吴氏夫人似乎并不赞同,拉他到屏风后说悄悄话,“不过是死了个丫头,把你们一个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吓成什么样子,晏先生与我们家非亲非故,想回去也就罢了,你是这家的女婿,就这么落荒而逃,寿也不拜了,不怕人笑话?我娘六十了,身子又不好,说句难听的,还能过几次寿,你要回去就回去,我是绝不走的。”
她虽然是在发牢骚,可话倒真有几番道理,哪能因岳家有些灾祸就趁乱逃跑,这岂不是小人行径?
于是,王益谢绝了晏子钦的提议,决定留下,正商量着让几个孩子先和晏子钦一同走,没必要让孩子们冒险。
正说话间,吴家的管事来了,老脸上有几分无奈之色,躬身道:“姑爷,晏先生,方才老朽去北屋寻晏先生,不见人,原来您在姑爷这儿呢。”
晏子钦疑惑道:“老管事有何贵干?”
吴管事道:“老太爷、老夫人请您过去见礼,也请杜二少爷、晏夫人一同去。”
杜和指了指自己,惊讶道:“你们老夫人要见我?”
吴管事点头,“是想问问昨晚的事,毕竟是杜二少爷亲眼看见那‘鬼影’的。”
王益神色一变,老夫人要问鬼影的事,意味着她已经知道花园里死了一个丫头,连躲在屏风后的吴氏夫人都惊讶地走出来,道:“什么,我娘她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