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的折腾,她也困了,不知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色将明,晏子钦睁开眼,下意识地去摸身边的书本——他一直在枕边摆几本书,多是《三礼注》、《五经正义》之类的正经书,睁眼便看书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了。
可今天,他却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再摸摸,还不是书,眯眼一看,曲明姝正生无可恋地看着他,而他的手正大剌剌地放在曲明姝胸前。
“你干什么!”一个枕头已向他飞来。
“我,我找书!”晏子钦抱着头缩在床角。
“找书?你怎么不说你要找宇宙飞船呢!”又是一条飞天的被子。
不管怎么闹,小两口还是要早早起床的,只是这一床弄乱了的被褥在丫鬟养娘们眼中就别有深意了,春岫为明姝梳头时一直打趣地看着自家小娘子,把明姝看得脊骨发凉,白了她一眼。
晏子钦幼年丧父,寡母又不在汴梁,按理说不需奉茶,只是他们住在舅父许杭家,许杭有对晏子钦多有照顾,合该受外甥一拜。
许杭却很通透,绝不敢受状元郎的磕头和枢密使千金的茶水,好好把他们请到下首落座,说了些祝贺的话,又把晏子钦母亲的书信拆开来念了一遍,里面有对这场婚事的祝词,这时,一个年长的仆妇附在许杭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脸色一变,话也少了起来。
那边花厅里早就摆好了朝食,养娘来提醒家主用膳,许杭却拖时间不愿走,频频看向外甥,明姝知道他是有话想说,又不方便当着自己的面,于是躬身告辞了,免得没趣。
许杭见新妇走了,把晏子钦叫到身边,低声道:“之前给你的图册,你看了吗?”
晏子钦点点头,许杭又问:“怎么不在床下的暗格里了?”
晏子钦道:“被娘子拿去了。”
许杭一惊,“她也看了?”
晏子钦点头,许杭却起犯嘀咕,暗想:“既然两人都看了,顾嬷嬷怎么说床上什么都没有呢?”
“那你们昨晚……那个了没?”许杭红着脸轻声问。
那个是哪个?晏子钦不解,突然一拍脑袋,想到明姝口中的“阴阳感应”,于是连连点头道:“有,可是不习惯,没太成功,过些日子就好了。”
他这一字一句都是实话,在许杭耳中却变了意思,心想这小外甥还挺怜香惜玉的,轻咳了一声道:“不急不急,你知道了就行,你没有父兄,母亲又不在身边,只有舅舅一个长辈,舅舅怕无人教导,耽误了你,这下就好了,不急不急……”
谁知晏子钦傻傻道:“没事,娘子都教我了,这男动女静,男阳女……”他刚要把昨晚曲明姝胡诌的那套理论复述出来,却被许杭捂住嘴。
“这个不用说出来!”许杭的脸都憋紫了,“快用饭去吧,快去!”
望着晏子钦懵懵懂懂的背影,许杭叹了口气,“唉,这又当爹,又当娘的,好劳心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