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任通判离职后,留守此处的仆役早已把宅子上上下下清扫了一番,此时每间房里只有整洁却略显古旧的家具,别的一概没有,冷冰冰的毫无生活气息。
不过没关系,他们带来了十五大箱东西,可说来惭愧,十二箱都是明姝的,剩下三箱晏子钦的东西,还有一箱半是书本字纸。
这厢明姝指挥下人拆箱安置细软,那厢晏子钦铺开朱丝栏信纸,写了几十封书信,其中一封寄给临川的母亲,一封寄给汴梁的舅父,一封寄给扬州的韩琦,还有两封寄到应天,分别给范仲淹和叔父晏殊,其余的也是给亲故旧友的,还帮明姝撰文几页,一笔一划地指导她誊抄一遍,这些是寄给岳父岳母以及她闺中密友袁意真的书信,命人把信捎走,二人在舒州安身立命的消息就此算是昭告四方了。
到了晚间,夫妻二人居住的主屋已安置妥当,晏子钦和明姝躺在凉凉的芙蓉簟上,寂静中,他忽然道:“明姝,谢谢你。”
“啊?”突然被叫名字,明姝有点惊讶。
“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肯定料理不来这些事情。”晏子钦道。
被人夸赞的明姝有些不好意思,把脸往枕头里藏了藏,小声道:“都是下人们出力,我不过是看着他们罢了。”
“还有昨晚……我总不会是酩酊大醉后自己脱了衣服,又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吧……”晏子钦也有些不好意思。
“是春岫干的。”明姝欺负他喝醉了不记事。
“我问过了,她说不是她,我只想确定……昨晚是你……”
明姝的手臂上顿时起了一层麻麻的小点,酥□□痒的,听他口吻,好像昨晚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一样,“是谁很重要吗?不就是擦擦脸、换换衣服?”
晏子钦轻笑一声,说道:“当然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