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容添寒捂住了双眼,李星辰看不见他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一番告白有何效果。
前辈会相信他的话么?
李星辰忐忑之中,听到了宛如天籁般的回应。
“星辰,我很……开心。谢谢你。”容添寒低语道。他一生坎坷,幼时更是颠沛流离。虽说自打一念入魔后,再没人敢对他不敬。可是……那么久那么久的孤独岁月,从没有人能陪在他的身边。
如今,终于有一个少年,像是太阳般明亮温暖。也许沉沦才是不可避免的吧?
李星辰不知道容添寒内心的怔忡,他自顾自高兴道:“我知道啦!前辈并不讨厌我。我乖乖睡觉,明天还要背前辈去滕罗洲呢。
“……嗯。”容添寒收回了手。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李星辰抓在掌心中。他略带疑惑的看向李星辰。
李星辰的眸子在漆黑的夜里闪闪发光。“前辈,这样您的手就不会凉啦。”
容添寒侧过头,“胡闹,修士怎么会冷。”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带着隐隐的宠溺。
“怎么不会?前辈现在受伤了,自然会冷。”李星辰握紧他微凉的指节,轻轻揉捏,“等前辈好了,大概就不需要我在身边了吧。”他失落道。
容添寒无措起来。他从没有、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一只垂头丧气的小狗狗,生怕自己做错了,惹得李星辰更加伤心。
“你很好。”憋了半天,他只吐出这三个平平淡淡的字来。
李星辰向他凑近了些,闭上眼睛道:“星辰睡着了。”
容添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俊朗朝气的脸庞,眉眼间的冷意仿若春日下逐渐消解的冰雪。他终于轻轻一笑,抬起手摸了摸李星辰的额发。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李星辰打开窗户,因为靠近灵脉而浓郁的灵气争先恐后涌进他的身体。他抬起指尖与活泼的灵气玩耍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床边轻声叫醒容添寒:“前辈,太阳晒屁股啦!再不起床我要掀被子了哦。”
“你敢。”容添寒闭着眼冷哼。
李星辰嘿嘿嘿乱笑一通,道:“前辈睡着也没关系,我抱着前辈去滕罗洲。”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容添寒打横抱起来。他仔细观察着容添寒的脸色,略感失望的发现前辈并没有脸红红,反而一副慵懒舒适的模样。
李星辰抱着他缓步走出城外,他腰间翠色铃铛叮叮当当响了起来,煞是好听。
“我记住这个声音啦,以后一听,就知道是前辈在。”李星辰笑道。
容添寒低头看了看那枚剔透玲珑的碧玉玲珑,“我可没说要一直带着。”
李星辰仍旧乐呵呵的,大胆调笑道:“前辈总是心口不一。我可不敢多说了,不然把您惹急了,就真的不带了。”
“你只管赶紧赶去滕罗洲,不许多嘴。”
李星辰满口答应,他刚想唤出流月,忽然记起流月是在异境中那个女人给他的,前辈不曾见过。若前辈追问起流月的来历,说不定又要露陷。万一前辈顺藤摸瓜发现流月正是那天攻击他的法宝,他的阴谋不是掉了个底朝天?
想到这里,李星辰赶忙咽回了到嘴边的咒言,只从芥子袋中掏出那柄玄天门主姜代升交给他的灵剑。他踏在灵剑上,一声呼啸,窜入了云层。
容添寒低眉瞥了一眼那柄普普通通的灵剑。“就靠着这个,你想何年何月走到滕罗洲?”
李星辰还是初次驾驭流月之外的别的灵剑。他不曾学过,压根也就不会,以往全凭流月自己。可这柄灵剑没有灵识,李星辰一个指挥不好,就歪来扭去摇摇晃晃。他忙得满头大汗,只顾着全心全意掌控灵剑,哪里还有别的精力来回答容添寒的话。
容添寒的目光疑惑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御剑飞行过的?若是如此,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李星辰心下一慌,忙分出一丝心思,勉力微笑道:“前辈,那个隧道的出口离这里本就不远,我没过一会儿便找到啦!还没来得及练习练习。”
他一说话,又忘记了控制灵剑,差点没从天上掉下去。
容添寒咳嗽两声,暂时按下心底的疑惑,将手掌附在李星辰揽住他右臂的手上。
“前辈!”李星辰着急道,“您伤还没有痊愈,不能妄动灵力。”
“不过是驾驭灵剑而已。不过我倒有一事。”他顿了顿。
李星辰有一丝不妙的预感,他小心问道:“什么事啊前辈。”
容添寒抬起眼睛,一字一顿道:“星辰,你不要骗我。”
李星辰的双手不可抑止的轻颤起来。他闭紧了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并不是……真的从来从来没有欺骗过容添寒。谎话总是越说越多。越说越错。每一个漏洞都要用另一个漏洞百出的谎去弥补,倒还不如……不解释。
容添寒期盼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他自嘲地笑道:“我想也是,是人总会说谎的。”
李星辰赶忙补救道:“前辈,从前星辰真的是有迫不得已的地方。您也知道,我与您萍水相逢,我、我家里又发生过那种变故,总是多疑一些。前辈,星辰不敢保证以后一点点都不欺瞒您,如果我真的这样说了,前辈也肯定知道我不可能做到,只是拿来搪塞您的。所以……星辰不保证,星辰只想尽力去做,叫前辈看到我的真心。”他黑的像葡萄一样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容添寒,包含着三分诚挚,二分忐忑。
“那